趙凰歌彎唇輕笑,笑容裡卻不帶半分溫度:“第一,本宮是正經人,誰跟你狼狽為奸?第二,便是本宮敢嫁,你敢娶?”
她不等唐無憂接話,復又看著對方的臉,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本宮手裡可有兵。”
這話一出,室內的氣氛,瞬間便有些凝結。
趙凰歌不笑了,唐無憂的輕佻,也被收斂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卻是神情幽暗。
褪去了偽裝,現下的唐無憂,方才生出些屬於他的冷意來。
趙凰歌見過他這模樣,倒是不害怕,反而還能調戲回去:“世子,怎不說話了?”
唐無憂盯著她,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公主是真敢說啊。”
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真是沒將他當外人。
趙凰歌輕笑,可那笑容卻是半分未達眼底:“本宮為何不敢說?”
事實上,前世裡,她之所以到死都沒有出嫁,這便是最大原因。
她手裡的兵權,嫁到誰家,都會讓皇室忌憚。
不但忌憚她,也忌憚娶她的人。
趙凰歌前世心中無人,對誰都沒有上過心,自然也沒有考慮過嫁人的問題。
然而現在,這話用玩笑的方式說出來之後,趙凰歌卻隱約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今生,其實想過嫁人的。
被她強硬的摁在心底,卻不敢正視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待要再說什麼,便聽得唐無憂嘆氣道:“公主,這是拿話戳我肺管子呢。”
唐家這樣尷尬的局面,連世子都要送進上京來當人質,處境可見一斑。
若他真的要娶趙凰歌,只怕等來的不是賜婚聖旨,而是藉口將唐家除掉的聖旨了。
畢竟,唐家如今在皇帝的眼中,恨不得貼上一張“居心叵測”的標籤來。
他說完這話,卻又輕笑了一聲,道:“不過,若迎娶之人是公主的話,本世子倒是真可以搏一搏。”
趙凰歌睨著他,見男人臉上滿是調侃的表情,便知道他這欠揍的毛病又上來了。
她才要跟著人說幾句掏心窩子的真心話,可惜話沒說出來,先被他給氣到,索性翻了個白眼,道:“世子爺,奉勸你一句……好好兒做人挺好的,別當狗。”
趙凰歌這話,卻是引得唐無憂笑了起來:“好。”
他散漫的應,可看著趙凰歌的神情裡,卻添了幾分興味。
若說先前還是開玩笑的話,那麼這會兒,他倒是真想了。
河陽長公主,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當真是一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