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說,蕭景辰卻已然猜到了。
畢竟,眼前人這臉上,可還敷著一層呢。
說來奇怪,縱然趙凰歌臉上帶著人皮面具,可方才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卻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念及此,蕭景辰的眉眼又溫和了幾分:“公主今日,著實莽撞了。”
他先自己說了一句,也免了趙凰歌那難以啟齒的話。
她既鬆了一口氣,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因轉移話題道:“總歸幫上國師的忙便好——說起來,總兵府裡現下大抵亂成一團了,韶明王府怕是也很快就會收到訊息,你確定能瞞得過他麼?”
起先她還不懂,現下倒是都明白了,宿羅耍的那點小計謀,想來就是以韶明王府的人的身份,來矇蔽總兵府裡的人的。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
宿羅聞言,卻先笑了起來:“至少今日,能瞞的過去。”
總兵府裡往日裡雖說都有齷齪,可到底沒有擺到明面上,為何今日會突然要動了手呢?
要知道,他們去的時候,這些人可正在圍剿的是副指揮使。
他這話一出,趙凰歌卻是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他們之所以敢動手,那是因為,手中有些把柄,且到了可以撕破臉的情況了。
這樣的局面,總兵府的人會對韶明王府的人說實話麼?
不會。
他們巴不得這局勢更亂起來,只會放出去假訊息混淆視聽。
渾水摸魚,宿羅倒是玩的一手好牌。
宿羅說完這話,也不再多言,只慢悠悠的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趙凰歌還未看清楚這人的動作,已然有一方帕子遞了過來。
蕭景辰無聲的遞過來,雖沒有說話,趙凰歌也瞬間瞭然。
這是讓她擦手呢。
那帕子上帶著蕭景辰身上的氣息,分明他也染了血,可血氣卻彷彿半分都沒有落在他的身,就連這帕子,也是純粹的佛香。
她垂眸,捏著這帕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卻是罕見的安靜了下來。
然而這安靜不過一瞬。
待得馬車停穩後,先聽得後面馬車上一聲低呼。
“死了?!”
靜謐的氣氛瞬間被打破,蕭景辰當先下了馬車,宿羅也隨即下了車。
趙凰歌手中還拿著蕭景辰的手帕,見他們紛紛下車,微微擰眉,也跟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