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替她撫平眉間陰鬱,想為她撐起一方天地,想蕩平世間所有不平,讓她得償所願。
蕭景辰呼吸亂了幾分,左手不自覺的轉著佛珠,眉心緊皺著,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回了聲音,卻是問她:“那你呢?”
趙凰歌撩著車簾的手微微一頓,想要勾唇笑,可那笑容卻僵住了。
“我呀。”
她喟嘆了一口氣,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趙凰歌將手鬆開,任由外面遼闊的天地被遮掩住,卻又輕聲道:“說起來,國師此生都會在東皇宮的,對吧?”
她突然轉移了話題,蕭景辰不知什麼意思,卻隨著她的話道:“自然。”
他是佛子,自出生便為佛家人,這輩子自然也不會離開東皇宮。至他圓寂之前,若無意外,都為皇室的一把刀。
這話一出,趙凰歌卻又笑了起來。
這笑容裡多了真心實意。
她偏頭看著蕭景辰,黃昏的落日餘暉透過窗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表情照的明暗不定。
而她說出口的話,卻多了些惹人遐想。
她說:“我突然覺得,有了新的期待。”
這一輩子,她是不會嫁人的了,棲梧宮前世是她的歸處,今生大抵也是如此。
可她想,自己還是好命的,前世她與蕭景辰離心,鬥了一輩子,但如今卻不同了。
他是幫著自己的。
且……
她心中有他。
同在一處,同在朝中,相互扶持。
即便不能攜手同行,她也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人。
他對她無關情愛,卻與她一心。
若是能這樣與他同行一生,未嘗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蕭景辰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卻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心臟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輕輕的一縮。
他試圖不多想,但,卻剋制不住多想。
東皇宮為皇室效力,所謂佛子,不過是皇帝豎立在天下的一柄趁手的利器。
利器不會有思想的。
然而現在,他卻覺得,若這利器的主人是趙凰歌,他大抵會——甘之如飴。
……
第八日的時候,他們到了永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