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誇讚自己,趙凰歌勾了勾唇,淡淡道:“夫人過獎。”
她模樣矜淡,長新公夫人面上的笑容,卻始終熱絡。
與三公手握實權的地位不同,朝中這些公侯伯爵們,基本都是封的虛銜,可除了多了些俸祿與名聲之外,並無實際的用處。
然而便是這個虛銜,在朝中也寥寥無幾。
譬如這位長新公,便是先帝時出生入死,才得了這麼一個公爺的名頭。
可惜,老子英雄兒狗熊,如今這位小公爺,別的不會,反而將那些個不入流的學了個遍兒。
趙凰歌才想到這兒,就聽得皇后笑道:“河陽可要去看花兒?門下省才淘了幾盆好東西,極品的鳳凰振羽,你瞧了必然喜歡。”
她說著,又笑道:“再說,聽我們一群上了年歲的人聊天也枯燥,你們年輕人自去玩兒也自在些。”
聞言,趙凰歌溫聲一笑,道:“娘娘美意,不過本宮不喜熱鬧,坐著便是。”
這會兒太后沒來,皇后倒是先充當了這個“好人”。
她打算就這麼坐著,等到皇兄在這兒點了卯,她就隨著一起走。
畢竟,將人扔水裡這事兒雖說解氣,可後續也實在麻煩,這場合,她還是少給趙顯垣添亂的好。
趙凰歌這話說的溫吞,皇后一時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一笑便隨著她去了。
只聽得有人笑著奉承:“公主年歲小,倒是與娘娘一般的沉穩大方,到底還是您教得好。”
趙凰歌聞言,臉上的笑就冷了些,她垂眸去拿桌案上的茶壺,並不搭話,只聽得皇后溫聲道:“哪兒是本宮教的,她自幼隨著皇上,言行皆是由皇上所教,自然氣度不凡。”
話倒是好話,也是給她示好。
那些夫人們也是會看臉色的,知曉皇后這些年與趙凰歌都不甚和睦,雖然現下與趙凰歌相處好了些,但到底是表象。因此不過片刻,便有人將話題給引到了趙杞年的身上。
誇讚他言行得體,舉止有度,直將人誇讚的天上有地下無。
趙凰歌若不是知道趙杞年是個什麼德行,差點都要相信了。
她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卻疏離的很,一側的長新公夫人與她寒暄了半日,始終都沒有得到什麼回饋,終於乖覺的不再多言。
趙凰歌得了耳根子清淨,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來的都夠晚了,怎麼皇兄還不來?
才想到這兒,便聽得外面有人通稟,道是:“唐家世子到——”
這話一出,趙凰歌瞬間來了精神。
她下意識往外面看去,果然見來了個熟人。
唐家世子,唐無憂。
唐無憂今日穿了一件絳紅色的圓領長袍,白玉帶系在腰間,下垂著宮佩,腳蹬一雙皂羅靴,行走時踏步如風。
他本就生的白,如今被這顏色一襯,越發顯得那一雙眼波光流轉,眼波瀲灩。
見他前來,皇后溫聲叫人起身,唐無憂笑著道了謝,目光在場上掠了一圈,含笑朝著趙凰歌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