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那一份名單,與趙凰歌先前所想相差無幾。
她這一場風寒引出了舊疾,忙碌的間隙便咳嗽幾聲,待得忙完之後,皇帝先擺手要她回去:“說了讓你歇著,怎麼就是不聽?”
朝臣們已經先走了,殿內只剩下蕭景辰與他們兄妹。
趙凰歌聞言只笑吟吟道:“皇兄不必擔心,並無大礙,不過臣妹是得回去了。”
這時候不早,她回去卻是想讓皇帝多休息。
見趙凰歌行禮要走,皇帝並未阻攔,只是等到她走之後,又看向蕭景辰,問道:“國師可是有話要說?”
方才蕭景辰便看了他幾次,皇帝瞧出他的意思,這會兒便先開口詢問。
殿內沒有其他人,蕭景辰說話一如既往的平和:“公主此番,也算是一心為國了。”
他話中的意思,卻讓皇帝收拾東西的手一頓,而後看向他,問道:“國師此言何意?”
蕭景辰本就想與皇帝溝通一下此事,畢竟先前的時候,他曾與自己隱晦透露過趙凰歌的野心。
但他現下已然知道趙凰歌並非這樣的人,這其中的誤會,便還是溝通清楚的好。
皇帝卻不知他這意思,聽得蕭景辰對趙凰歌近來的功績侃侃而談,看著他的目光,便也漸漸地冷卻了下來。
待得蕭景辰說完後,他卻是重複著最後一句話,反問他:“國師覺得,皇室得了好處,全因她無私?”
“正是。”
蕭景辰頷首,皇帝靠在龍椅上,眉眼中一片沉鬱之色。
他的眉心疼的有些發緊,皇帝無聲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赫連家一案,牽涉甚廣,但發展到如今,倒無人將目光落在河陽身上——可這事兒,是她起的頭兒。”
趙凰歌藉著煙花作坊的案子去查赫連家,這期間,她原本安排了學子們,打算藉故生事,誰料想,赫連家膽大包天,竟然真的對學子們下手。於是她先前的佈置都作廢了,畢竟有現成的證據,又何須再偽裝?
而她放出去的訊息,引得世家們爭鬥博弈,侵吞赫連家的同時,自身也被無形損失。
到如今塵埃落定之後,瞧著是大半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從中抽取了利益,但其實,真正獲利的,只有皇室。
眾人都心滿意足,唯有趙凰歌深藏功與名。
皇帝捏了捏發脹的眉心,又將手收了回來,點在那些名單上,淡漠道:“你說河陽無私,朕卻有一個疑問——到底是皇室得了好處,還是她?”
惡人是她做的,卻無人記得她設局誘人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