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皇后派人過來問候她,捎帶來的,還有狀似無意的話:趙杞年也病了。
趙凰歌還在床上躺著,來探望的宮人沒能見到她的面兒,話都是由錦心轉告的。
聽得她的轉述,趙凰歌先是詫異,繼而又問道:“怎麼就病了?”
趙杞年上午來看自己的時候還好好兒的呢,總不能是她那一通話,傷害到了對方的自尊心,所以氣病了?
事實證明,她高估了趙杞年。
錦心做事有分寸,當下便問清楚了事實,這會兒聽得趙凰歌詢問,柔聲道:“說是殿下體弱,淋了雨,染了風寒。”
自然,這話聽起來,著實容易讓人聯想到別的上面來——趙凰歌也是風寒,焉知他不是被傳染的?
但這話,誰都可以說,錦心卻不能說。
非但不能,還得寬慰趙凰歌:“不過奴婢問過了,殿下病得不重,吃了藥發了汗,就沒什麼大礙了。”
趙凰歌自然知道,她對趙杞年這來的巧合的病沒說什麼,只吩咐了錦心,待得雨停了之後,讓小丫鬟跑一趟腿,去送些補品過去。
她吩咐完,又特意叮囑了一句:“不必勞煩你們幾個去送,就讓絳珠去便行。”
聞言,錦心倒是怔了一下,旋即應聲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自從上次被杖責之後,趙凰歌便沒再召見過絳珠,但是下面的人都留心著,生怕她在這兒作妖。
然而到底沒等到雨停。
晚間時候這雨還下的連綿不絕,趙凰歌索性讓絳珠直接過去了。
回來的時候,她隔著門回稟,道是:“娘娘著奴婢回話,晚些時候再來看您,請您好生養著,若是無聊了悶了也只管打發人過去說,她便來陪您。”
這話傳的格外恭敬,趙凰歌散漫的應聲,便讓人下去了,只是到底冷笑一聲。
若不知道的,真當皇后待自己多親厚似的。
她雖然這麼想,到底沒在臉上露了行跡,生病沒精神,索性在棲梧宮好生養著了。
……
這一場雨,接連下了兩三日方才停歇。
秋日的天本就涼,如今又添了一場雨,待得日頭出來,都帶著清冷的寒意。
棲梧宮內卻是暖意融融的。
自從她前日生病開始,殿內便提前將炭盆燃上,室內溫暖至極,她靠在羅漢塌上,頭上都頂著微微的薄汗。
這會兒聽得晚霜回稟外面的情形,趙凰歌神情裡也滿是放鬆。
棲梧宮裡現世安好,朝野上下卻是腥風血雨,沒了寧日。
尤其是赫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