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如今兒子還在兵馬司關著,孫誠卻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你這是屈打成招!我兒從未參與過什麼倒賣火藥,你這是誣告!”
聽得馬俞柏的叫囂,孫誠只正色道:“兵馬司向來按律辦事,況且如今長公主坐鎮在此,更不可能出現重刑拷打的事情。馬大人,勸你慎言。”
這話是明晃晃的警告,馬俞柏若是往常的時候,必然就直接慫了。
可現在局勢不同,他若是認了慫,可就代表也認了罪!
“公主,微臣知道我兒蠢貨,衝撞了您,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因此事而遷怒於他人!”
馬俞柏說著,又給趙凰歌磕了個頭,神情裡滿是悽慘:“微臣為朝廷效忠,做事兢兢業業,從不敢有半分差錯,怎會做出這等混賬事兒?”
他一句話,便將趙凰歌推到了風口浪尖。
原本從早朝開始,趙凰歌便安安穩穩的作壁上觀。
可如今,倒是讓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她的身上。
趙凰歌深吸一口氣,反問道:“馬大人這是何意?御史臺與兵馬司狀告你,乃是因你私藏火藥,與本宮有何關係?”
她說到這兒,又拍了拍手,道:“是了,本宮想起來了,先前當街出言不遜,試圖攜家丁搶了本宮的——就是你兒子啊。”
這話一出,滿堂譁然。
就連馬俞柏,也沒想到,趙凰歌會將事情這麼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而皇帝已然先起了怒意:“河陽,你說什麼?你可有事?”
趙凰歌輕笑,行了禮道:“倒是無礙,不過打人打的手疼罷了。”
她眼中閒適,也讓眾人都想起來,這位河陽長公主,武師父都有六七個。
騎射武藝,無一不精。
皇帝這才鬆了口氣,可目光再看向馬俞柏的時候,已然不善:“如此混賬的家風,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一句話,便定了馬奇峰的生死。
馬俞柏臉色灰敗,有些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才想說什麼,便見皇帝沉聲道:“孫誠,你繼續說。”
皇帝動了怒,馬俞柏一時不敢說話,倒是孫誠神情淡定,繼續回稟道:“回皇上,此事還需從日前說起,馬府少爺馬奇峰,當街犯渾,被長公主將人送到了兵馬司。微臣翻閱卷宗時,卻意外查出他去歲便因打死人被傳訊過,只是當時因為證據不足,微臣便只得將人給放了。其後煙花作坊爆炸,微臣發現,這裡面也曾死過人,而那死去的人……與馬奇峰打死的婢女乃是定了親未過門的夫妻。”
這事兒可能是巧合,但架不住人往深處查。
再查時,他便發現了端倪。
“其後微臣順藤摸瓜的查下去,發現事情遠比微臣想的要嚴重。起初那馬奇峰還要抵賴,可後來人證物證俱在,他無可抵賴,方才招供。原來那煙花作坊只是遮掩,背後做的卻是倒賣火藥的事兒,他們父子藉此斂財,傷了不知多少人命。其罪累累,罄竹難書。”
孫誠這一番話,直讓馬俞柏連呼冤枉,這罪名若是認下來,那他這一條命也不必要了!
眼見得他不斷辯駁,皇帝則是一一看過孫誠遞上來的證據,末了才道:“來人,將馬俞柏帶下去,此事嚴查!”
他話音未落,便見有人先出列:“皇上,事情未明之前,還是要先詢問清楚才是。馬大人在朝中多年,應當不至做這麼拎不清的事情。”
這人乃是吏部的人,平日裡與馬俞柏並無交情,瞧著是出來和稀泥的。
他說話不疾不徐,只道:“微臣負責吏部考核,馬大人的考核向來不錯,臣覺得,興許裡面有誤會,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