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方才必然是才送了人走,只是送的會是誰呢?
桌案上的碗筷只有一副,看來那人與他關係必然十分熟稔,熟稔到,在這等地方都不必坐下寒暄的地步。
她才想到這兒,便聽得唐無憂含笑問道:“公主,本世子好看麼?”
男人眉眼帶笑,可惜那笑容裡卻帶著輕佻,說這話的時候,手中摺扇搖啊搖,趙凰歌恍惚覺得,若是這人有尾巴的話,此時必然是在開著屏的。
騷包的花孔雀。
趙凰歌彎唇輕笑,聲音裡倒是十分淡然:“世子這般美貌,不拿來攬鏡自賞,真是可惜了。”
這話一出,唐無憂笑的越發恣意:“承蒙公主誇獎,本世子也是這麼想的,故而府上打了諸多鏡子,清晰的很。不過,美貌這種東西,光自己賞玩也沒意思,需的有人欣賞才是——我瞧公主這樣欣賞本世子,不如改日隨我過府敘話,咱們深入探討相貌的問題,如何?”
不等唐無憂話音落下,便有一柄利刃抵在了他的脖頸上:“若你不會說話,便可以不必再開口了。”
丹參的聲音裡滿是冷意,眸光也帶著火氣。
這人說話輕佻,登徒浪子似的,著實不招人待見。
唐無憂只覺得脖頸一涼,再看這一柄利刃,卻是先笑了起來:“公主,您這僕從,性子可有些太野蠻了。”
趙凰歌托腮看熱鬧,語氣仍舊是笑吟吟的:“沒辦法,隨了本宮,看不慣那些油嘴滑舌的浪蕩子。”
她說著,又揮了揮手,讓丹參將刀撤了回去,道:“你且去外面守著,沒本宮吩咐,不準進來。”
得了趙凰歌的話,丹參恭聲應是,唐無憂則是摸著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看來,日後跟公主說話還需客氣點,否則哪日丟了小命,還不知怎麼回事兒呢。”
他話裡說著怕,可惜眸光裡半分恐懼都無,反倒滿是興味。
趙凰歌未曾接話,眼見得小二重新將酒水菜品擺上了桌,自己拿了空蕩蕩的酒杯把玩著。
待得人去了之後,唐無憂這才倒了酒,拎著酒壺,看向趙凰歌:“公主賞臉,喝一杯?”
他眸光帶笑,內中卻滿是審視與打量。
趙凰歌勾了勾唇,將酒杯放在桌上,待得他斟滿了酒,卻道:“不著急喝,喝酒得有個由頭,世子且先說說看。”
小姑娘就這麼看著他,分明那一雙眸子乾淨的很,可唐無憂卻在那一瞬覺得後背都是涼的。
他眼中笑意不變,只道:“為今夜偶遇,如何?”
趙凰歌搖了搖頭,道:“偶遇的人多了,本宮也不能個個都賞臉不是?”
她笑盈盈的為難人,唐無憂自然看出來了,挑眉笑了笑,道:“那,便為公主慧眼,瞧出本世子是個可以賞臉的,這個由頭可行?”
“行,也不行。”
趙凰歌依舊笑著,捏著酒杯,卻道:“這話對了一半,本宮的確是慧眼,可不是為了給世子賞臉,是覺得,世子是個可信之人,想與你合作。還得問一句,世子你可否賞臉呢。”
她這話說的雲山霧罩,唐無憂眼中卻一瞬間起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