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無力戳破對方。
夜色甚好,卻抵不過她的笑。
一雙眸子月牙淺淺,內中盛著星河璀璨,蕭景辰疑心這萬千星河都被她收在了眼睛裡,不然怎麼讓他覺得,這室內都因她而更舒心了幾分?
他雙手在膝上,卻是無意識的捏著佛珠,可那沉靜的香氣不能叫他靜心,反倒被激起了些心魔。
有種子被澆灌,試圖長成參天大樹。
蕭景辰無力阻止,唯有努力放平呼吸。
他看著眼前人,神情裡藏著一汪浩瀚的海。
“是啊,貧僧要還不清了。”
那一刻,蕭景辰甚至有些隱秘的歡喜。
若這牽扯是不清的,他便與她永遠有關聯。
趙凰歌雖不知他心中所想,可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卻下意識的偏了偏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海水幽深,似乎能將她淹沒其中。
她的貝齒咬了咬唇,在上面留出幾個清淺的牙印來,旋即又鬆開,唇卻未曾合上,只是微微張著。
室內一時安靜了。
秋蟲清亮的叫,有些聒噪,卻又襯的室內更安寧。
分明是秋日的季節,趙凰歌卻莫名有些燥。
她不知該嘆息自己說錯了話,還是該心喜那句無心之失。
還不清……
這三個字,像是有一團無形的線,將他們給連在了一起。
還是蕭景辰先開了口。
他率先恢復了理智,看了一眼外面潑墨似的夜色,輕聲道:“公主,時候不早……”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凰歌打斷了:“唔,不著急。”
她打斷的聲音有些急切,也將她的不捨洩露了幾分。
不過瞬間,趙凰歌便又恢復了冷靜。
她努力的試圖挽回局面:“本宮的意思是說,我還有事兒需要您幫忙。”
其實這話不過隨口一說,蕭景辰含笑看她,神情倒是縱容而放鬆的:“公主請講。”
趙凰歌這會兒,反倒是不知該說什麼了,她腦子裡在瘋狂的轉著想法,面兒上含糊道:“唔,下午回來時,本宮遇到點事兒。”
她索性將呂纖容的事情說了,末了又道:“那位兵部右侍郎,本宮並不瞭解,是以也不知當年這一樁事兒。不過,如今他兒子被本宮扔到了兵馬司總司,他必然不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