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的珠子散著幽香,終於讓她在一片兵荒馬亂裡面,尋求到了一絲祥和。
……
這一覺,趙凰歌睡得並不安穩。
室內一片沉靜,角落的薰香氣息幽幽,分明是安神的香氣,卻讓她陷入了無望的夢境。
那裡有趙杞年的背叛、皇兄的指責、朝臣的詰問,還有……
北越的山河飄零。
她彷彿沒有實體,虛無的飄在半空中,將那些殘存的記憶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半分都奈何不得。
到後來,她又像是被扯入了祖宗的祠堂之內,聽著那聲聲的問責,卻連一句辯解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呢?
說她盡力了?
可河山陷落。
眾生都道是她之過。
醒來時,天色暗沉。
趙凰歌半睡半醒,一顆心彷彿被撕扯成了兩半,一邊陷在夢魘裡不得出,另外一邊則是站在現實內惶惶不知該如何。
枕頭早已溼了。
她的頭髮都粘在臉上,混合著淚意與汗溼,鼻尖通紅,整個人狼狽不堪。
床上沒有鏡子,趙凰歌看不見自己的狼狽模樣。
她蜷縮在一起,緊緊地抱著自己,在這昏昏沉沉之中,意識到自己哭了。
夢境終於褪卻,潮水一般的往後湧著,留下的痕跡卻是抹不去的。
她無聲的咬著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的痕跡來,那痕跡太深,已然泛了紅,她卻半分都感知不到疼痛。
這疼痛抵不過心上半分。
室內太冷了,分明她蓋著厚厚的被子,身上都出了粘膩的汗,可她還是覺得冷。
那冷意是從骨髓裡出來的,凍的她牙齒都在發顫。
在這樣的冷意裡,她終於感受到了些委屈。
被她強硬的剋制著,從來不敢示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