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好啊,空著,未來才有希望。
重生之後,趙凰歌有無數次的感激自己可以重來一次的機會,雖也有過數次想要退縮的時候,可每每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會覺得,她得堅持。
她的命運可以重蹈覆轍,可那些忠臣良將的命運,不可重蹈覆轍。
蕭景辰隨著她的步伐前行,不知怎的,總覺得從她的步子裡,瞧出些濃郁的悲傷來。
他定了定神,將那莫名的情緒從腦海中丟了出來,神情淡漠的與她一起站在了一處墳塋之前。
那是宋輝的墓。
先前皇帝下旨,給宋輝封了個忠勇伯的名號,也讓他以伯爺的規格在此地下葬。
可眼下這墓碑修葺的再好,也無法更改他已然死亡的事實。
雖公道終將到來,卻到底是遲了一步。
看守墳塋的將士送來了紙錢與香,趙凰歌點頭道謝,自己將之點燃,先拜了拜,而後鄭重的將香插在了爐子裡。
只是那手,卻有些抖。
面對呂昭和的牌位時,趙凰歌尚且還能冷靜,可現下站在宋輝的墓碑前,她心中卻被巨大的悲傷給覆蓋。
宋輝死了,他家人也死了。
不同於呂昭和尚且有後代,宋家卻是什麼人都沒了。
可憐他忠骨一個,到頭來只落得一個孤墳。
趙凰歌無聲的嘆了口氣,蹲下身來,將帶來的酒給他灑在了墓碑之前:“也不知你愛喝什麼,本宮隨意帶了些,你莫要嫌棄。”
她一點點的將酒撒下來,一旁的蕭景辰看著這一幕,卻將酒壺接了過來。
而後,在趙凰歌不解的神情中,解釋道:“貧僧也為伯爺倒一盞酒。”
見蕭景辰這動作,趙凰歌詫異一瞬,而後自嘲:“國師,覺得不覺得我們這樣,很虛偽?”
她這話問的尖銳,蕭景辰神情卻依舊溫和:“公主為何這樣覺得?”
趙凰歌捏了捏指尖,右手拇指摩挲著食指的指節一側,復又輕輕地掐了掐,神情悠遠道:“他死之前,本宮從不知朝中有一個叫宋輝的官員。”
她知道宋輝,是從他死後開始的。
知道他拼命保下一份證物,知道他捲入了私兵一案,知道他全家都因此而喪命。
過去的一個月,滿城風雨未曾止歇,就連已經死掉的宋輝,也曾為眾矢之的。
他被汙衊,被栽贓,被潑了一盆名為“賄賂官員”的髒水。
而現在,這盆髒水被擦拭了乾乾淨淨,還原出來一個叫宋輝的本來面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