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些時日,她還曾變裝算計過蕭景辰。
如今受害者就在眼前,且還上下打量著她,這讓趙凰歌臉上也有些熱,輕咳一聲,掩飾道:“唔,國師謬讚,咱們現在去哪兒?”
她這話題轉換的太快,蕭景辰自然知道她有些尷尬,倒也不戳破她,只順著她的話道:“順河。”
朔方城依山繞水,護城河連線順河,自碼頭處往西,便是水運了。
所有運送到朔方城的貨物,都要從順河的碼頭進來。
趙凰歌先前便著人查過蕭景辰,自然清楚他那一船的貨物都停留在那裡。
眼下聽得他這話,只訕訕一笑,便閉口不言。
好在蕭景辰也並不打算多說話,眼下見她靠著窗戶假寐,自己便也默默唸經。
傍晚風有些涼,車內二人各自為營,氣氛卻又出奇的和諧。
蕭景辰表現了自己最大的誠意。
到了順河碼頭之後,蕭景辰將他船上貨物所在皆指明給了趙凰歌,著人當著她的面兒,將這些貨物都搬離了這裡。
趙凰歌就在馬車上看著,眼見得蕭景辰的人將那些東西挨個搬運走,儲存到了旁邊不遠的貨倉之中,神情卻是若有所思。
待得那些東西都被搬過去後,蕭景辰這才上了馬車:“公主可都看清楚了?”
聞言,趙凰歌笑著應聲:“清楚的很,國師的人,可不少啊。”
方才搬運的那些人,除卻領頭的,其他趙凰歌一個都不認得。
她好歹也算是與他共事十年了,從未見過,可見這人暗中藏了多少。
誰知聽得她這話,卻見蕭景辰像是在憋笑似的,臉色一時都有些忍俊不禁。
趙凰歌狐疑的看他,好一會兒才聽得蕭景辰嘆息道:“這些人,公主自然不認得——他們都是碼頭上的小工。”
給了銀錢,便能僱傭的那種。
趙凰歌面有菜色,聽得蕭景辰繼續道:“公主不會以為,貧僧要拿自己的人去做苦力吧?”
搬運貨物這些事情,怎麼想,都是找小工去做啊。
男人雖然是在解釋,可是那眼中的笑意,卻是掩藏不住的。
趙凰歌沒成想會從他嘴裡說出這麼一個答案來,張了張口,自己卻先笑了起來:“還真是糊塗了。”
她大抵腦子動的多了,任何事情上都先要懷疑一番,卻忘記了,有些事情的答案,原本是最簡單的。
趙凰歌笑了一會兒,才戳了戳自己有些發疼的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那,國師可得記著給工錢。”
蕭景辰睨了她一眼:“自然。”
他說這話時,一面將車簾放了下來,道:“公主現下要去何處,可需要貧僧送你麼?”
這是他昨夜便跟趙凰歌商議好的,他在明處運送東西,趙凰歌的人在暗中監視,搜尋始作俑者。
且為了表明自己合作的誠意,他已然當著她的面兒將東西都挨個檢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