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呂家人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外。
趙凰歌臨走前,見呂纖容眼圈泛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必捨不得本宮,來日咱們有的是機會見面呢。”
她說到這兒,又低了聲音道:“前提是,你得好好兒活著。”
這話一出,呂纖容驟然瞪大了眸子。
然而趙凰歌已經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遠去,化作黑影再不看見,呂頌這才收回目光,溫聲道:“外面風大,回房吧。”
呂纖容木然的點頭,與哥哥行了禮,自顧回了房。
不想才進門,身後卻傳來關門聲。
是呂纖鶯。
“小姐……”
她的聲音響起,呂纖容驟然回神兒,抿唇道:“你又叫錯了。姐姐。”
這一次,呂纖鶯卻沒有應她這話,只是走過來,拿帕子輕輕替她將臉上的淚擦了,低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事實上,自從知曉真相之後,呂纖鶯便有些剋制不住的戾氣與茫然。
她不懂那些權衡利弊,卻知道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呂家沉冤昭雪不假,可是罪魁禍首,還活著。
念及此,她復又抬眼,看向呂纖容:“但是小姐,你不能做傻事。”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呂纖容,在知道皇帝不能替她主持公道,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時候,呂纖容必然想好了另外一條路。
她也恨,可她知道,得活著,才有希望。
呂纖容無聲的看她,張了張口,到底是伸出手來,抱住了呂纖鶯:“我不做傻事。”
從知道慕容忠完好無損之後,她心裡的恨意便剋制不住了。
可她更知道,不管是長公主還是國師,都已經盡力了。
皇帝在想什麼,她心知肚明,所以她更知道,這件事在皇帝那裡,已經翻篇了。
家人回來,父親平反,鶯歌也被救了出來。
似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而去。
可呂纖容心中壓著一塊石頭,那塊石頭,名為仇恨。
這些時日,她甚至已然計劃好了,要如何將慕容忠殺掉。
但趙凰歌只一句話,便讓她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