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十五呢。
蕭景辰捏著經書的手微微一收,才有些心軟,卻聽得她又繼續唱。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最後兩句唱完,她的眉眼徹底的低沉了下去。
她趴在桌案上,將自己的頭都埋了起來。
蕭景辰看不到她的模樣,只聽得她在低低的呢喃:“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這話裡,潛藏著無助與倉惶。
蕭景辰任由她這樣趴著,看向她的眉眼也深沉了幾分。
她情緒不太對勁,他感覺的出來。
可這些不對勁兒,又讓他的情緒也隨著壓抑了起來。
蕭景辰沒來由的想起了她的命格。
三次測算,他以心頭血為祭,卻半分天機都沒有窺探到。
冥冥之中像有什麼在指引自己,又在阻擋自己。
可……
窺探不到她的命格,他卻窺探到了些別的。
長公主趙凰歌,與他當有些牽扯。
他才想到這裡,卻見趙凰歌驟然抬頭。
一雙眸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一掃先前的頹喪,取而代之的則是笑意。
她依舊用那甜軟的嗓音去問他:“國師,本宮唱的好聽麼?”
蕭景辰先前所有的打量,便都瞬間煙消雲散了。
眼見得對方避開自己的目光敷衍的點頭,趙凰歌卻是笑了起來:“本宮也覺得好聽。”
她說著,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復又收回了目光,無聲自嘲:“亂了朝華歲月,亂不了頭頂這一輪明月。今夕何夕,何夕是今夕?”
酒意將退未退,她陷在茫然與清醒之中,既掙脫不出來,又沉淪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