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應聲而去,皇帝這才看向白鴻飛道:“白愛卿既是此事證人,便先留在宮中,朕晚些時候再與你核實。”
白鴻飛清楚的很,皇帝這是信了。
他剋制著神情中的喜色,聲音愈發沉穩:“微臣遵旨。”
臨近子時的時候,太尉朱昌萩也被宣召進宮。
因著樞密院比太尉府離皇宮近,所以他來的時候,皇帝已經將賬冊都給看過一遍了。
這些事情,一向都是單獨提交一份奏摺交由皇帝稽核,而在此之前,不管是太尉還是丞相,都是已經核實過的,所以皇帝並不會逐一過目。
只要大數字是對的上的,那這事兒就沒有問題。
可是皇帝怎麼都沒有想到,太尉竟然敢在這上面做手腳!
還有慕容忠,拿著這些東西去欺上瞞下,他倒是玩的一手好牌!
皇帝氣得幾乎暈厥過去,還是王順忙的給他拿了藥來,皇帝囫圇的吃了,喘了好半日的粗氣,方才逼迫自己平復下來。
等到太尉朱昌萩到的時候,見到的就只有皇帝面沉如水的模樣了。
“老臣請聖躬安。”
聞言,皇帝卻是冷笑一聲,道:“太尉若是少跟朕添亂,那朕就安的很了。”
太尉已經年愈六十,頭髮鬍子都花白,是一個清瘦的老頭兒。
因著輔佐兩代帝王,所以尋常的時候,皇帝與他說話都十分客氣,哪兒有今日這般?
太尉的心一下便沉了下去,先請罪道:“老臣惶恐,請皇上恕罪。”
皇帝卻並未說話,只是看著太尉跪在地上,盯著他看了良久,方才道:“太尉可知道,今日朕叫你來做什麼?”
朱昌萩並不知道。
事實上,他被御林軍請進宮的時候,連衣服都是被盯著換的。
這事情從來沒有過,實在是太反常了。
他這一路上想了許多,確認自己並沒有什麼過錯,心下才沒有那麼緊張。
只是不想,皇帝來了之後,先責怪了他。
朱昌萩在心中左思右想,末了卻是落在了皇帝身前的奏摺上。
難不成,是有人參了自己?
“回皇上,老臣不知,但惹皇上龍顏怒,那便是老臣最大的罪責。”
他這話,倒是讓皇帝哼了一聲,隨手將賬冊遞了過去:“太尉大人,那就自己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