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含笑,聲音也溫軟:“沒有走錯。棲梧宮十丈軟紅,不比國師這裡遠離紅塵紛擾,特地來抄經。未讓人提前通稟,國師不會怪罪吧?”
她在笑著,蕭景辰卻只想到四個字:不懷好意。
只是這話,國師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只雙手合十道:“公主請。”
這人竟然這般好說話,倒是讓趙凰歌有些意外。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她今日被那些薰香給燻的頭疼,所以現下聞到空氣裡瀰漫的佛香,反倒是覺得頭疼緩解了幾分。
“國師慈悲。”
她說了這話,拾階而上,進了東皇宮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
便是前世裡與蕭景辰尚且算是和睦的時候,她都沒有來過東皇宮內。
未及笄時,她是女兒家;成了監國的長公主,她又得避嫌;到了後來二人勢同水火,她腦子只想如何對付他,更是對他的住處退避三舍。
不想,倒是在今日這般契機下,來了對方這裡。
東皇宮中植著松柏,在這秋日的天氣裡依舊蒼翠挺拔。
蕭景辰走在她身側,與她錯了半個身位,她既可以看清楚這人的眉眼,也可以看到他的身姿。
身著灰白色佛衣,分明是寬大的,卻越發顯得他挺拔如松,身形頎長。
這樣的一副皮相,隨便拿出去都可以迷惑眾生,也無怪乎世人覺得他天生佛子了。
可惜,佛子不慈悲,一張佛相下面,早生了心魔。
趙凰歌笑的譏諷,便是蕭景辰不偏頭看她,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大友好。
他其實有些費解,不知道趙凰歌對自己哪兒來那麼大的惡意。
蕭景辰困擾的事情不多,這著實算的上一樁了。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捏著佛珠的動作重了些,聲音裡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公主,請。”
趙凰歌謝過了他,隨之走了進去。
他帶她來了佛堂。
偌大的佛堂中,正中央供奉著佛像,兩側則是擺了打坐是蒲團,桌案擺在前方,上面除卻文房四寶之外,便沒其他的雜物。
角落裡倒是放了一個花瓶,內中斜插了幾支松柏,乾燥的木香隱約飄來,聞著比佛香的味道淡,卻更雅緻。
至少趙凰歌嗅著這個味道,心裡覺得舒服了不少。
她面上不說,可那神情流露出的滿意卻是遮掩不住的。
蕭景辰將她領進來之後,給趙凰歌指引了位置,溫聲道:“公主可在此抄經,貧僧便不打擾了。”
眼見得蕭景辰竟然要走,趙凰歌一時有些意外:“怎麼,國師不抄麼?”
聞言,蕭景辰卻是看著她,反問道:“公主當真希望,貧僧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