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話外都是為她著想,可惜若是這一番話傳出去,那就是殺人誅心了。
古往今來,她做了第一個不遵守規矩的公主便罷了,還要做第一個讓公主典都延後的人,說出去,怕是更得讓人口誅筆伐了。
趙凰歌抿唇一笑,只道:“哪兒能如此,老祖宗的規矩破不得,只是嚴華寺內出事,國師測算過,才將受戒之地換成了東皇宮。這兩日我身體虛弱,故而先在棲梧宮待兩日。等到國師將東皇宮佈置好後,便又要前往了。”
反正這些人也不可能去問蕭景辰,縱然真的問了,以那人的性子也不能打她的臉——那無異於打皇帝的臉呢。
趙凰歌這一番話,卻是讓太后她們先前的謀劃都給打了水漂。
太后原本打算的好,當著後宮嬪妃們的面兒,讓所有人都看一看她不守祖制,傳出去自然有的是人彈劾她。
可惜她現下這一番話,便是眼下有人黑白顛倒的傳了閒話,這些話也撲騰不起來什麼水花。
太后一時有些氣悶,偏生這會兒還有嬪妃不長眼色,好奇的問道:“公主不是在嚴華寺待的好好兒的麼,怎麼就好端端受傷了,那裡又為何待不下去了?”
這話一出,太后頓時在心裡罵了那人一句棒槌。
趙凰歌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倒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那是坐在右首側的女子,在座之中,就屬她穿的最是鮮亮。
這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一襲桃粉色的宮衣,腰間繫著環佩,粉面桃腮眼波流轉,隨著說話時,耳環不經意劃過臉龐,倒顯得臉比那玉色的耳環還要更白嫩幾分。
趙顯垣對女色並無太大需求,宮裡有位份的也不過十幾個,生子的不管夭折不夭折都晉升了妃位,至於沒有生過子嗣卻又晉升了妃位的,也唯有眼前這一個。
前年才被納進宮的麗妃。
說起來,這位麗妃娘娘也算是一個奇葩中的奇葩。
她家世中等,姿色雖然不錯,可在這連一棵樹都得生的貌美的宮中,卻也不算出挑。
若說她性情好也算,然而她的性情著實不算好。剛開始還有人想要拉攏她,可惜在見識了她的嘴毒以及不經腦子就出口的話之後,便也沒什麼人樂意與她交流了。
可就是這樣哪哪兒都不佔的一個人,進宮不過一年就被封了妃子,且到現在還三五不時的被傳召侍寢,這可就紮了後宮人的眼了。
外人都說這位麗妃娘娘是個工於心計手段厲害的,可趙凰歌卻心知肚明。
她……
就是個棒槌。
趙凰歌無聲嗤笑,倒是格外認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京中出了些變故,波及到了嚴華寺,連長明殿都被燒了。國師說,這是祖宗降罪呢,所以本宮才不能在嚴華寺繼續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