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頓住腳步,偏頭看他:我的人,就拜託國師照看了。
這話,她倒是說得神情坦蕩。
待得趙凰歌走後,蕭景辰微微挑眉,臉上的溫和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沉鬱之色。
今日瞧著是他棋高一著,可他卻知道,一旦被趙凰歌抓住機會,這人便會撲上來咬自己一口。
這樣一個性子……
簡直是個混不吝的。
不管不顧。
憶起皇帝與他的話,蕭景辰垂眸嘲諷,她當真值得花費那麼多心思麼?
可一個念頭才起,他的目光卻又定在了那一疊抄寫好的經書、和一旁染了墨汁的狼毫筆上。
下一刻,蕭景辰眼裡的鬱色就變了調,毫不遲疑的將它們都丟進了紙簍之內。
蓋了亂七八糟的爪印兒,深一塊淺一塊的,瞧著就礙眼!
……
翌日一早,趙凰歌才吃了藥,皇帝便派了人接她進宮。
按著規矩,她原本應當在嚴華寺內受戒到七月十九,待得二十日生辰當天,由國師宣告了她的命數盤,加持公主冠之後,才會被御林軍一路迎接回宮的。
可惜因著接連的刺客,皇帝出於對她的安危考慮,大手一揮,當即決定祖制比不過她的安全重要,先行回宮,再商議後續事宜。
趙凰歌對此倒是毫不反對,畢竟,在嚴華寺內,可沒有在宮中做事如魚得水。
馬車進了朔安城,那些喧囂便逐漸的明顯了幾分。
人聲鼎沸的街道,兩側傳來的吆喝,牲畜經過的踢踏,無不告知她,這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趙凰歌靠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聲響,眉眼也柔和了下來。
她生於此長於此,不管是前世今生,都註定要為這個國家而牽掛。
“公主,您在想什麼?”
錦繡的聲音傳來,神情還帶著擔憂。
她怎麼瞧著自家公主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呢?
趙凰歌回過頭來看她,眉眼柔軟的搖頭:“沒事。”
她說著,又拍了拍錦繡的手,道:“你且趴著吧,不必管本宮。”
錦繡的廷杖傷有些嚴重,現下起身都有些費勁兒,趙凰歌便藉著讓她照看的由頭,讓她與自己同乘。
見她著實無礙,錦繡小心的打量著她,一面重新趴了下去。
好在接下來,趙凰歌的情緒便恢復了正常。
因著她是提前回來的,所以馬車並不鋪張,也無人知曉,這外表尋常的馬車內,乘坐的竟然是長公主。
馬車悄無聲息的入了皇城,在安和殿外,蕭景辰與她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