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尚了駙馬,對方是慕容家的長子,那之後幾十年,都住在公主府內。
直到駙馬去世,趙遲紗的兒子慕容遂接任了家主之位,她才從公主府搬到了慕容家,由此開始了清淨的老太君的生活。
會調動不同的人馬,且不惜拿出公主令,就為了讓蕭景辰批命的,除卻這位長樂公主,別無他想。
長樂公主已經年近七十,近來甚少出現在人前,但逢年過節,也會進宮與皇帝見上一面。
當年支援他上位的人裡面,這位姑姑算是其中一位,所以皇帝也算是敬重她。
現下驟然聽聞此事,皇帝沉吟良久,最終只是問道:“你當時為何不告知朕?”
“歲末事忙,貧僧不願多生是非。”
他這話說的委婉,皇帝卻突然想起來,他每逢冬日病情都會更加嚴重,去歲年末,正是他病重,甚至接連罷朝七日。
這般情形下,蕭景辰不拿這件事過來煩自己,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
他心知肚明,這事兒有貓膩。
皇帝的目光在蕭景辰的臉上巡視了片刻,許久才道:“這事兒,朕權且當你圓了過去,七月初四下午,你又去了哪裡?”
不管如何,此事暫且得撇在一邊。先前被抓的何榮遠是慕容忠的人,皇帝知道,蕭景辰多半沒有說謊,從國師這裡查起不現實,還需從朝堂查。
但他的話,卻給了皇帝一個思路。
他不欲多提此事,索性直接提起了別的。
皇帝猝不及防的問起來這事兒,蕭景辰卻是先茫然了一瞬,方才道:“貧僧下午皆在禪房誦經。”
若他直接反駁,皇帝興許還會懷疑,可他神情坦蕩,似乎不知他為何會這般詢問,皇帝反倒是打量了他一瞬,方才道:“朕問的是,七月初四下午。國師確定,你當時也在禪房?”
“是。”
蕭景辰回答的堅定,皇帝卻是冷了臉,沉聲道:“可寺廟沙彌與護衛們皆可作證,你並不在寺內。”
他說到這兒,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蕭景辰,慢慢的加了一句:“不止如此,五城兵馬司的人,還見你於上京出現,去的地方,正是威遠大統領府。”
皇帝的聲音不大,可字字都帶著質問。
他說到最後,有些失望道:“國師字字句句,皆想說有人栽贓陷害於你,可這些,你又如何解釋?”
“貧僧,解釋不了。”
蕭景辰說話時,復又行了佛禮。
他這般不卑不亢,皇帝預備好的話,倒是說不下去了。
良久,他方才道:“這般,朕要怎麼相信你是被陷害,而不是圖謀不軌呢?”
“貧僧著實未曾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神情依舊平淡,一雙眼睛格外通透,像是不會被外事所影響。
皇帝定定的看著他,道:“國師今日尚可與朕說實情,可過了今日,若由朕查出來你所言有假,可就沒有今日這般好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