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見過兄長,她便知道,一切都如前世。
他的身體並未有半分好轉,不知是不是這兩日疲憊的緣故,甚至瞧著比前世的狀態還要差。
兄長……活不過多久了。
而他所說的讓她長大,其實是在暗示她,以後北越,得由著她撐起,趙杞年,得由著她照看。
她要從那個被保護的人,變成為旁人扛著風霜的人。
所以,她不可以再幼稚,不可以再天真,更不可以再為所欲為。
可是,若是今生重來一回,她真的甘心再扶持趙杞年,做到前世那般心無芥蒂麼?
那樣一個混不吝的性子,趙凰歌覺得,她大概做不到。
且,她不甘心。
說她自私涼薄也好,說她小肚雞腸也罷,那樣的趙杞年,她再沒有心力將之扶起來。
就算是有,她也不願意。
可趙顯垣待她這樣好,真到了那一日,她當真能狠下心來拒絕麼?
趙凰歌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光內依舊滿是茫然。
她不知道。
……
皇帝自趙凰歌院子出去之後,就見王順在門口等著。
見到皇帝出來,忙的行禮道:“皇上,國師醒了。”
蕭景辰受傷比趙凰歌的還重,先前只是靠強撐著,夜裡回來不等見到皇帝,也暈了過去。
先前皇帝一直讓王順盯著,命他醒來便立刻向自己報信。
這會兒聽得王順的回話,皇帝神情變了變,頓時轉了步伐,去了小佛堂。
蕭景辰的確才醒。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夜裡昏迷之後,腦子裡的那根線也一直在緊緊地繃著不得放鬆。
只是一夜夢境繁雜,到了現在,他神情還不大清明,帶著現實與夢境交織的雜亂感。
還不等他理清楚思緒,便聽得內侍的唱喏響起:“皇上駕到。”
這聲音一出,蕭景辰瞬間想要起身下床,卻見皇帝已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