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雙手。
緊緊的抓著他胸前衣襟,像是在抓著一個救命的浮木。
可他不是救命之人,且,現下自己都自身難保。
蕭景辰試圖想要鬆開這人,卻發現她雖然昏迷,手勁兒倒是大的驚人。
他嘆了口氣,只得認命的拖著沉重的身軀,將懷中這個拖油瓶一併拖到了岸上。
身軀離了水,接觸到乾燥的地面,卻並未讓他們的處境好上多少。
在水裡時感受到的冷意,到了地面之後,越發加劇了。
秋風拂過,那被打溼了的衣服緊緊地貼著身體,冷的叫人發抖。
傷口進了水,這會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疼,渾身像是被打碎後又被隨意拼接起來,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囂著罷工。
蕭景辰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躺在地上,連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偏生到了這時候,那少女竟還在抱著自己,死不撒手。
地上乾燥堅硬,小石子遍地都是,少女的後背被硌到,無意識的嚶嚀一聲。
蕭景辰下意識偏頭看她。
他自幼生在佛堂,尋常接觸到的女眷也都是貴人們,衣冠楚楚的站在自己面前,無處不謹遵規矩。
原本,趙凰歌也是如此的。
她將陰謀算計獠牙利齒都隱藏在了那一副高貴的皮囊之內,帶著迷惑眾生的笑吟吟的模樣,與他打著機鋒,你來我往的過招。手機端sm..
可今日……
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讓她卸下了一層面具,露出獠牙的內在。
他如何都想不通,本該是無所交集的兩個人,怎麼就淪落到共同攜手度了一場生死局,且,還險些共赴了黃泉。
日頭偏西,殘陽如烈火灼燒天幕,躺在地上看時,便可見半邊天幕層層疊疊的染透。
瞧著是那樣豔麗的景色,可蕭景辰知道,這卻是催命的徵兆。
眼下都快天黑了,卻無人尋到他們。
待得入了夜,那才是糟糕透頂。
他深吸一口氣,環視了一圈之後,試圖將趙凰歌的手指掰開,一面掙扎著起身。
秋日衣衫厚,佛衣材質也好,滾落下去之後,雖衣衫襤褸,到底替他擋了不少外傷。
可胳膊和腿上卻各有幾道傷口,若不及時上藥,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一不留神也能要了他的命。
還有趙凰歌。
她發燒了。
縱然這人再如何尖牙利齒的對付她,可她到底也是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