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焦黑,也全了她當初的承諾:公主在哪兒,奴婢便在哪兒。
今生重生後,她唯一慶幸的,便是一切尚未發生。
她可以保全他們,保全北越,至於自己,便是再下一次地獄,只要能扭轉這一切,便是再擔一次罵名,又能如何?
可是他們,絕不可再如前世一般。
所以——
“這樣的話,本宮不想再聽到,記著了麼?”
她要他們今生,活的堂堂正正,活的恣意瀟灑,活的,像一個人。
趙凰歌的話倒是嚴厲,可那眉眼裡的關心與愛護,錦繡卻看的清清楚楚。
縱然心裡依舊這麼想,可錦繡也不敢再說,只重重的點頭道:“奴婢記住了!”
見狀,趙凰歌這才露了笑意,輕聲道:“好了,拿帕子擦擦吧,不知道的,以為本宮欺負了你呢。”
聞言,錦繡難得有些赧然,咬了咬唇道:“公主才不會欺負奴婢,奴婢服侍您喝藥。”
她有些笨拙的轉移了話題,趙凰歌輕笑一聲,不在多言,只伸手接了藥,將之一飲而盡。
而錦繡遞蜜餞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有些納罕的看向她。
公主一向怕苦,這樣的一碗苦藥,若是先前,必然得撒嬌耍賴的吃半包蜜餞才成。
可今日,竟如此順利?
趙凰歌后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掩飾一般的接了蜜餞塞在嘴裡,一面含糊不清的問道:“你那會兒沒傷著吧?”
她這話一出,錦繡頓時被轉移了思緒,忙的回道:“並不曾,奴婢片刻便清醒了,只是到底耽誤了時間,害您受了傷。”
錦繡說到這兒,又抿了抿唇,想要說什麼,最終只是道:“那人下手不重,奴婢沒傷著,您不必擔心。”
她這話裡藏著些小心翼翼,趙凰歌微微一頓,旋即輕聲道:“錦繡,你今夜做的很好。”
趙凰歌這話說的雲裡霧裡,錦繡卻不再多問,只柔聲道:“公主,夜深了,奴婢伺候您安歇吧。”
聞言,趙凰歌頷首應了,順從的躺到床上,合上眸子。
燭火被吹熄,室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錦繡將房門合上,轉身站在了迴廊下守夜。
夜色濃重,月色爬上臺階,霜華淺淡且冷。
她緩緩地將掌心攤開,那上面藏著一枚細小的珍珠。
珍珠在地上滾了一遭,上面的泥土尚在,錦繡甚至清楚的記得,自己被打到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