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眸中殺機越發濃重,可不等趙凰歌有所動作,卻驟然聽得門外喧囂聲隱約傳來。
她耽誤的時間太長,那些御林軍的藥效已然過了!
趙凰歌暗叫一聲糟糕。
只對上蕭景辰一人,她尚且沒有勝算,再添了那些御林軍……
真讓人抓住她深夜入了國師禪房還要殺他的把柄,都不必等到那箴言出世,她就得被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念及此,趙凰歌再不戀戰,硬生生將方才的恥辱嚥了回去,深吸一口氣,轉身便朝外逃去。
只是臨走之前,還不忘將手中的燭臺朝著他狠狠地擲了過去。
燭臺砸落在蕭景辰的腳邊,染了他鮮血的燭臺帶著鐵鏽的腥味兒。
他後背是尖銳的疼痛,而掌心則是綿軟的殘存感。
蕭景辰難得失神一瞬,不及做出反應,便見眼前女子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敲門聲響起,蕭景辰回過神來,便見守衛將領嶽州站在門口,神情恭謹:“國師,下官方才聽到這邊似有打鬥聲,可是有人驚擾了您?”
事實上,盞茶之前,侍衛前去回稟,道是值夜的一班人都醉倒在了後院中,距離國師蕭景辰的居所只有十丈遠。
他恐生變故,這才急匆匆帶人前來,如今見蕭景辰尚且完好的站在這裡,一顆心非但沒有落下來,反而高高的懸了起來。
血腥氣隨風送來,習武之人嗅覺靈敏,嶽州心知肚明,國師……怕是受了傷。
可下一瞬,卻聽得蕭景辰道:“無礙。”
他掌心微蜷,腳下有堅硬的觸感,讓他的眉心都微微蹙著,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房中昏暗,守衛們卻是手持氣死風燈,與那殘月清輝一同照進,倒將這滿室狼藉映照的清清楚楚。
還有蕭景辰衣衫不整的模樣,如何也算不得無礙。
嶽州心中驚疑不定,待要說什麼,卻見蕭景辰眉眼冷肅:“嶽大人若無事,便去別處巡邏吧。長公主尚在此,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聞言,嶽州斟酌一番,又見蕭景辰態度堅定,這才有些擔憂的應聲:“是,下官告退。國師若有事,可隨時著人傳喚下官。”
蕭景辰點頭應後,他才帶人離開。
臨走前,還格外貼心的替蕭景辰將門合上。
待得人聲遠去,蕭景辰這才挪動一步,露出被他踩在腳下的東西——
那是一顆烏油彈。
在北越,上至八十老叟,下到三歲孩童,皆知烏油對北越的重要性。
當年太祖皇帝與大食國奪天下,決勝局便因那一桶烏油製成的炮火。
北越定都時,更將都城搬遷到了盛產烏油的朔安城,太祖曾言,烏油便是北越的國之命脈。
民間莫說是使用,便是開採,都會被以極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