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如礫石砸在蘇玫腦門,重重一擊,有片刻置身迷霧的不清醒,一腳踩空墜入萬丈深淵。
賣了?住了八年的家,就這麼輕易賣掉了。
出國一說更是去年傅近舟提到或許被委派國外歸期難定,她不加思索的說陪他一起到當地唸書。
只是為靠近他罷了,如今變成促她遠離的理由,並早準備要搬走,切斷彼此最後一絲薄弱牽連。
蘇玫心痛難當,渾身發軟,抓著安全帶給自己支撐,顫抖著唇輕問:“難道你早就想要我走遠?”
“是。”傅近舟應得毫不猶豫,“透過高陽找到我不就是想質問,現在聽到實話滿意了嗎?”
真該誇他一句呢,蘇玫歪著腦袋,舌頭摩上後槽牙,衝他自嘲一笑。
“虛情假意演得累了吧,真是難為你對著我花那麼多心思,想想那鋼琴都覺得受之有愧。”
傅近舟眉心寫上川字,“不用冷嘲熱諷,那是你應得的。”
他何時起這麼功利,金錢來買斷一切。
蘇玫收了笑,目光落在窗外,冷聲道:“停車。”再在這兒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想哭。
“別胡鬧。”
“我讓你停車,聽見沒有。”她再次勒令,手已經按上把手作勢要開門。
傅近舟見了,驚得雞皮疙瘩都豎起來,想起那晚她的舉措,立即空出一隻手拽緊她,腳踩剎車,停在路邊。
蘇玫不管停穩與否,匆忙逃離,反手甩上車門,轉身之際,眼淚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