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梅很健談,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博古通今。跟他聊天總能瞭解一些非常生僻的鍊金知識,比如製作出具有自潔功能魔法尿布的戴維斯和世界上第一本將鍊金術和占卜學結合在一起形成全新鍊金學派的中國鍊金著作《淮南子》。
可這兩者之間風馬牛不相及也就算了,中國的古書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布蘭迪悻悻地喝著加了蜂蜜的紅茶,耷拉著耳朵任憑勒梅在那裡天南地北的炫耀著他的見識。
今天肯定是勒梅最近幾個月以來最高興的一天,在和布蘭迪孩子氣地搶完那頓晚餐以後,他居然對餐後甜點裡此前從未喝過的一小瓶叫做魚味綠啤酒的詭異飲料產生了興趣。要知道按照他最開始的解釋,這個啤酒酒如其名,裡面除了啤酒花之外還夾雜著不少希拉剋魚的魚卵。
這可把布蘭迪噁心壞了,不光是這酒的名字就能聽出一股子魚腥味,更是因為那一大坨褐色的玩意比起正常的魚卵好像更加的粘稠和膠著。而當他擔憂地看著勒梅砸著嘴陶醉的將那瓶東西喝下去以後,事情便淪落到了如今這般麻煩的境地。
勒梅老爺子……你倒是說正事啊!你該不會是想找個人喝酒吹牛才夥同鄧布利多教授一道把我騙到這裡來的吧。
感受到了隱藏著的怨氣,正興致勃勃跟他講當年曾經在雅路撒冷圍觀十字軍東征時遺留下的國土煉成陣的老頭子立馬不高興了,開始滿臉酡紅的衝著布蘭迪吹鬍子瞪眼睛。顯然,老頭子他平日裡一定不常喝酒。
“小鬼,你看起來是瞧不起鍊金術?”他不滿的揩了下鼻子,把桌子拍的震天響。“你難道是以為鍊金術就是能幹幹把石頭變成金子的勾當?知道十字軍最後一次東征是怎麼失敗的麼?當年攻入耶路撒冷計程車兵和巫師全部都在國土煉成陣的作用下化為了齏粉!”
他砸吧著嘴,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可惜了,我沒能親眼見到當年那個精密繁複的大陣……經過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只能從殘垣斷壁當中去推測原來的樣子和功能了。真是可悲——”
布蘭迪怔了一下。“當年佈下這個煉成陣的鍊金術士們就沒有留下什麼傳承給後人麼?”
“哪裡還會有什麼啊,小鬼……全都沒了。”勒梅嘆了口氣,“那些佈陣的巫師壓根就沒有離開——傳說當時有巫師檢索過耶路撒冷周邊麻瓜的記憶,發現有一大群來歷不明的巫師曾在兩個月前進入耶路撒冷,然後再也沒有出來——他們應該是和那座城市一同死去了。而大概也在那個時期,大量古代魔法的傳承也因為各種不知名的原因陸陸續續的斷代了。等到我出生的時候,已經沒有人知道耶路撒冷地板和牆壁上那些殘缺的線條是做什麼的了。”
……瞪著眼睛,布蘭迪張大著嘴,被這個自勒梅那個中世紀時代流傳的傳說故事感染的有些不勝唏噓。成功布下國土煉成陣的巫師們不知道是抱著什麼心態留在城裡等死的……明明他們可以瀟灑的離開看著對手灰飛煙滅才對,怎麼搞的跟殉葬一樣。
還是說,他們有著不得不死的理由?
布蘭迪弄不明白,老頭子也弄不明白。不過這沒關係,至少跟著老頭子一起緬懷古人了一會兒之後,老頭子好像是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沒做了。
“說起來鄧布利多給我寫過信,說是你魔杖裡的守護靈把魔法石給吃了?”勒梅饒有興趣地問道。“我能看一眼你的魔杖麼?”
布蘭迪一臉慚色地點了點頭,將自己的魔杖從口袋裡面抽出來,放在圓桌上。“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教授。”
勒梅擺了擺手,目光專注的打量著他的魔杖。“你能把它叫出來麼?”
“什麼?”
“我是說你的守護靈。”他好奇地伸出手,想要將魔杖拿起來,可手指尖才碰到魔杖,魔杖便起了反應。
血色的花紋忽然浮現出來,散發著幽幽的紅光,布蘭迪被這一異象驚訝的瞠目結舌——自己的魔杖除了自己之外別人都用不了,這幾乎已經是常識了,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休想讓自己的魔杖放個屁出來。
可現在這種情況算是怎麼回事?
異象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魔杖上的紅芒便漸漸暗淡下去,最終消隱無蹤了。勒梅把玩著手裡的魔杖,隨手唸了幾條小咒語,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他揚起嘴角,眼睛裡露出輕鬆的神色。
“原來如此,意識已經完全融合進去了啊,這可真是太好了。”
布蘭迪老老實實地沒有打擾他,等著他最後跟自己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是一根好魔杖,小鬼。”他終於是心滿意足了,將魔杖還給了布蘭迪。“看起來你的守護靈的胃口不算小,這好像才過了大半年時間吧,它幾乎快要完全將魔法石吸收掉了。”
“……教授?”
看布蘭迪還是一頭霧水,勒梅解釋道:“剛剛你的魔杖之所以會有反應,只不過是魔法石的意識在作祟而已。放心,它並不是你魔杖的主體,身為魔法石製作者的我沒有辦法獲得你這根魔杖的認同也說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