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斯巴頓的學生都是高傲的,高傲到即使明知道對付地精的最好法子並不是嘟嘟囔囔地衝它們揮魔杖,他們也不願意放下架子彎下腰,去伸手抓地精那兩條沾滿了泥土的小細腿。這也難怪安娜會認為她一晚上搞不定這一小塊菜地——即使她是高年級的學生身體發育的較為成熟,又格外有魔法天賦,也沒辦法做到在一個晚上的時間連續念出四五十條石化咒。
“巫師做事情自然要用巫師應該使用的方式,布斯巴頓學生手冊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優雅,布斯巴頓的學生無論在做任何事的任何時候,都不能破壞我們與生俱來的高貴典雅的氣質’。簡單的來說,就是能用魔法的時候就絕對不要動手。”
明明因為連續的施法讓自己的魔力到達一個瀕危線上,安娜早就已經累到扶著膝蓋大喘氣,根本談不上什麼優雅氣質。可背起學生手冊來偏偏叫一個行雲流水抑揚頓挫的,感情投入到把布蘭迪都震撼到了。就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傢伙一定經常被教授關禁閉默寫手冊上的句子……放到霍格沃茨肯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格蘭芬多。
嘖嘖嘖,還要優雅嘞,要優雅為啥看見紅帽子還要用棍子敲死,嫌地精長得醜不願意上手就直說唄還這麼拐彎抹角。
結果安娜看到了布蘭迪看似嘲諷的眼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
“別以為清理個地精都要這麼多此一舉只是因為我不願意動手布蘭妮,這可是一種修行!用大量的咒語掏空你的魔力多少是會有些好處的——雖然魔力衰竭會很難過,但卻能多挖掘出一絲你身體裡的魔法天賦,布斯巴頓的教授們已經用大量實踐證實了經常大量消耗魔力的巫師在魔力總量和自然恢復的速度上面都會稍微優於一般巫師,而真到了實戰當中,即使是那一絲微不足道的優勢,都可能會為你帶來勝利!”
她氣急敗壞地說著,直到看到布蘭迪臉上露出那一絲意料之中的驚詫神色,這才冷哼了一聲,又開始憋著勁積蓄她身體裡那點可憐巴巴的魔力了。
這麼解釋的話,布蘭迪倒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就連驅趕地精都要要求他們用唸咒這種最為浪費和低效的手段……合著布斯巴頓一直循循誘導學生們的根本就不是讓他們保持那種高傲的姿態,而是要讓他們將在任何時候施展魔法的習慣深深地銘記在他們的本能當中。儘管沒有超魔施法這種可以強制透支魔力的大殺器,單純將自己所能調動的魔力清空起到的作用實際上微乎其微。可用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得來的必然也會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
嘖嘖嘖,不愧是歐洲的三所名校之一,布斯巴頓還真是有它獨到的地方啊。
想到這,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那種魔力衰竭感覺的布蘭迪覺得有些羞愧了。面前灰敗著小臉搜腸刮肚著的安娜這個時候好像渾身都在散發名為勤奮的金光,聖潔的讓他睜不開眼。
於是良心飽受折磨的布蘭迪決定要向安娜同志學習,開始使出自己的全力了。當然了,以他現在這種情況,普普通通的石化咒顯然是已經沒有辦法滿足他的胃口——可超魔石化咒的威力估計會直接把這些惱人的小傢伙變成真正的石頭……
於是苦思冥想之後。
“呀呀呀呀呀呀呀!!!!!!”
一道紫光閃過,又是一隻地精興奮地大叫著像炮彈一樣飛向了遙遠的星空,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山林裡面去了,那一瞬間的大叫聲聽起來和人類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布蘭迪滿意的舒了一口氣,眯起眼睛低下頭打算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兩三次之後,他很快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再在那些枯枝敗葉當中仔細搜尋,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躲開地精塗滿毒藥的小尖牙了,飛翔這種事情不但人類喜歡,地精似乎也不討厭?
在他的腳下,十來只地精一擁而上地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死命的拽著布蘭迪的褲腳,醜陋的大眼珠子裡面全都是嚮往的目光,那傻子一樣樂呵呵的眼神看的布蘭迪腦仁都在隱隱作痛。
這,法國的地精都這麼蠢的麼……
“布蘭妮,你這是用的什麼咒語?”安娜好奇的看著布蘭迪駕輕就熟的一把撈起一隻開心的吱哇亂叫的地精放在跟前看看,將它丟到半空,張嘴比了幾個口型,然後就聽見一聲輕微的悶響,紫芒劃過,那地精就像是坐上了一把光輪2001,一眨眼就不見了。
“恩?你說這個?”正說著,布蘭迪的魔杖又噴出一陣紫光,不過這隻的運氣不好,發射角度好像太低了,布蘭迪眼看著它大笑著一頭扎向遠處的一座小土包,很是擔心它的腦袋會紮在裡面拔不出來。
“霍格沃茨一個學長自己開發出來的一條咒語,借用了一些古代魔法的東西,很精巧,不過……”
他倒是不介意把這條咒語教給安娜,可問題是超魔字首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妥妥的有害無益。就連喝過喚醒藥劑的赫敏在超魔狀態下也頂天了幾分鐘的工夫,更別提幾條石化咒就能把自己身體徹底掏空的安娜了。
但他隨後就不用糾結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猶豫的表情似乎是被安娜當成了不情願。
“好啦好啦,人家自己開發的咒語,不能告訴外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安娜笑著揮了揮手,“我只是覺得你那個學長可真厲害,這樣強力的咒語居然還能保持這樣低微的魔力消耗,你都連著施展了四次了,還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