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差五分,他們離開城堡的庭院,穿過田野向外面走去。海格作為禁林的巡林員外帶某種意義上的看守,自然是住在禁林邊緣的一間小木屋裡,三四人高的厚實大門前有一張碩大的石弓和一雙橡膠套鞋。
“哇哦!好帥~”事實上基本上每一個男生都會或多或少的對這種暴力工具感興趣,布蘭迪湊上前去比劃了一下,這張弓的弓弦不知是用什麼生物的筋製成的,光是弓弦就足足有他的小拇指粗,與其說是用來射箭,倒不如說是用來射短槍的。他也中二的想要來一個會挽雕弓如滿月的帥氣動作,結果弓弦紋絲不動不談,他甚至有些羞恥地發現自己就算是想把這張弓提起來都要用上自己吃奶的力氣。
“別費勁了,布蘭迪。”哈利有些好笑的在旁邊看著他,說:“海格的東西哪裡會有你能輕鬆使用的?還記得上次跟你說是海格帶我去的對角巷嗎?那天我們坐船去倫敦的時候,他怕我感冒想把大衣給我穿,結果那件大衣差點沒給我壓死!”
布蘭迪聞言放下那張弓,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把大衣裡面有朱古力味的蟑螂堆告訴哈利。
“那我敲門了?”
布蘭迪敲門時,他們聽見屋裡傳來一陣緊張的掙扎聲和幾聲低沉的犬吠。接著傳來海格的說話聲:“往後退,牙牙,往後退。”
門開啟時,三個人齊齊的向後跳了一步,因為從門縫裡先伸出來是一張流著涎水的狗嘴,一條身形巨大的狗正掙扎著想從裡面向三人撲過來,海格在後面,牢牢地抓著大狗的項圈。
“牙牙,別亂動,是自己人。”
海格把他們仨讓了進去。小木屋只有一個房間。天花板上倒掛著風乾的火腿和雞肉,壁爐中的火盆裡用一個快趕上小孩澡盆大小的銅壺燒著開水,發出噗嗤噗嗤的蒸汽聲。牆角里放著一張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布蘭迪有些同情他,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海格的體型倒也真沒有地方去給他買床上三件套……
今年的聖誕節禮物給海格訂製一套被褥好了。布蘭迪如此想著,並默默的佩服著自己的機智。
“你們可以當自己家一樣,完全不要客氣。”海格說著,他在那條叫牙牙的大狗耳邊耳語了幾句,就把牙牙放掉了。牙牙即刻縱身朝驚慌失措的羅恩撲過去舔他的耳朵。
“哦!救命啊……啊?不不不,該死的,你別舔我!天啊!我早上洗過臉的!”
布蘭迪和哈利對視了一眼,齊齊的聳了聳肩,像海格一樣,牙牙顯然也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兇猛。
“這是羅恩,羅恩·韋斯萊。”哈利對海格說。海格正忙著把開水倒進一隻蒲扇一般大小的茶壺裡,一邊把一些看上去像石頭的東西往餐盤裡放。一塊塊褐色的石頭被扔在餐盤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哦?這麼說又是一個韋斯萊家的小兄弟吧?”海格說,朝羅恩的滿臉雀斑瞟了一眼。
“你可千萬別學你那對兄長,為了把他們趕出禁林,我幾乎耗費了大半輩子的精力,頭髮都快給愁白了。哦,布蘭迪就不用介紹了,我跟他很熟悉。”
他衝布蘭迪擠擠眼睛,把餐盤遞了過來。
“哦,不了海格……我暫時還吃不下。”布蘭迪雙手抱著那個大茶杯,感覺像是端著一盆洗臉水。他有些發愁一會該怎麼樣才能禮貌妥貼的離去而又不用逼著自己把這一大盆茶喝完,這看上去至少有一升。
然後他就看到哈利和羅恩向那一盤子亂石假山伸出了手。
……不。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我自己做的小點心,巖皮餅~事實上這是我的自信之作。”海格高興的看著哈利和羅恩猶猶豫豫的拿過點心,就像是自己得意的作品被認可一樣。“該怎麼說,它稍微有點硬,你們可以嘗試一下蘸著茶水吃。不過要是對自己的牙口有信心也可以這樣……”說吧,他捏起一塊鵝卵石大的巖皮餅,丟進自己的嘴裡咔嚓咔嚓的嚼了起來。
聲音聽起來像是被放進大型粉碎機裡的鋼筋……
哈利和羅恩絕望的對視著,他們顯然已經開始後悔了,不過面對著海格期待到亮晶晶的眼神到底還是沒好意思重新放下,於是便哆嗦著手,拿著巖皮餅塞進茶盆裡,看看似乎是吸飽了水,便視死如歸的咬了下去。
“嘎嘣!”
這一定是手賤,看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那玩意就算是泡了水,硬度絕對也和它的名字一樣兇殘……哈利和羅恩卻不得不裝出很愛吃的樣子,一邊把這幾天上課的情景講給海格聽。牙牙把頭枕在哈利膝頭上,口水把他的長袍都洇溼了一大片。
跟海格聊天還是很愉快的,他總是知道一些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越危險知道的越多……他跟布蘭迪三個人講起了似乎是滅絕了的獅鷲,講起了有一棟樓房高的海怪,還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他年輕時在撒哈拉沙漠旅行時與一輛轎車大小的沙蠍搏殺的故事。
“你們有機會的話真要去試一試沙蠍肉,”海格舔舔嘴唇,顯然是在回憶著那份美味。“嗨呀真的!那沙蠍肉真是太棒了,尤其是它的大螯,我記得當時一口氣吃下了整整一根,就是毒性稍微有點不友好,吃完發了一下午的低燒。再往後我就把剩下的部分送給一個非洲巫師部落了,對了,那個酋長還送了我一串蛇牙做的項鍊,不過我忘了放在哪了。”
當他們聊到古靈閣被盜事件的時候,哈利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他想起來古靈閣闖入事件發生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說不定被盜的時候哈利他們就在那裡。布蘭迪發現這時候海格竟然不敢正視哈利的眼睛。他只是隨口哼了一聲,又塞給哈利一塊巖皮餅,哈利的臉立刻就綠了。
布蘭迪,哈利和羅恩步行回城堡吃晚飯時,他們的衣袋裡沉甸甸地裝滿了那種叫做巖皮餅的石頭,出於禮貌,他們不好意思拒絕。回來的路上哈利一反常態鄭重的對布蘭迪二人說道,“被闖入者搜尋過的地下金庫事實上已於當日早些時候就被我和海格取走了。而在713號金庫只有一個小包,如果說拿走那個髒兮兮的小包就意味著提取一空的話,那麼海格就已經把713號地下金庫提取一空了。那個髒兮兮的小包難道就是闖入者要找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