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自己。”年輕人指了指他自己,然後,吐出一個菸圈,緩緩地說道“我不信任任何人。”
“為什麼”
“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們的人,我身邊到底有沒有他們的人。”
田永春沉默了,他也沒辦法回答許琅的問題,但是,當時他只覺得這個年輕人,可能還沒有從幾年前的那起案子當中走出來,他不信任自己也正常,畢竟,他和他之間的直接交流其實並不多,他相信,等時間久了,他們直接可以互相信任了,然而,最近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都讓田永春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哪個想法了。
許琅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任何人,這說明,他在懷疑每一個人,那麼,他到底在懷疑誰呢是cy小組的其它成員嗎還是公安隊伍當中的其他人現在許琅不可能告訴他,就算許琅醒過來了,也不可能告訴他,這讓田永春在感到憋屈的同時,也感到無奈。
cy審訊室,一個沒有頭髮的女人,頭上纏著紗布,身上也多處纏著紗布,坐在審訊椅上,懶洋洋的看著對面表情陰冷的杜子喬,還有一句話都沒說的丁昊穹。
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昭菁,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麼,羅權死了,張旻浩也死了,那個男人可能也死了,而她活下來了,對於這個結果,她不感到意外,沒沒要感到驚喜,反而有著深深的疲憊和索然無味。
對於杜子喬的憤怒,她能夠感覺到,其實,不用去感覺,透過對方看向自己那恨不得掏出槍打死自己的眼神,她就很清楚,意外嗎不意外。
如果自己是杜子喬的話,那麼,自己肯定也會和他一樣憤怒,甚至,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她肯定會開槍打死自己,事後,大不了寫個犯罪嫌疑人李昭菁拘捕,自己為了確保己方的安全,不得已開槍打死她,然而,杜子喬沒有這麼做,不是他不想,而是有人攔住了他。
看到杜子喬那猶如看待一個死人的眼神的時候,李昭菁抬起手,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假髮戴的時間長了,突然沒有了假髮,她自己都感覺很不習慣,有些彆扭,而對方的眼神,讓這個女人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己從病床上醒過來,看到鏡子當中自己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的時候,一模一樣,在得知陸建偉死了的訊息之後,她同樣也有這樣的心情和表情。
命運真是可笑,十二年前和八年前,出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現在,卻出現在一個自己不怎麼認識,也不太熟悉的男人的臉上,更關鍵的是,對方還是一個警察。
警察他曾經也是一個警察,還是一個退伍軍人,可是,最後的結果呢他還不是選擇了自己的辦法去懲治那些該死的人,警察呵呵當自己躺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房間不能動的時候,警察在哪當那個把自己變成醜八怪的女人只判了十二年的時候,警察在哪裡當他為那些弱勢群體感到不平的時候,警察在哪
懲罰者出現了,警察來了,他死了,當懲罰者再次出現的時候,警察又來了,她活了下來,而他可能已經死了。
李昭菁看著杜子喬身上滿是汙泥,皺巴巴的警服的時候,她扯了扯嘴角,她想笑,是的,她覺得那件制服是那麼的醜陋,那麼的滑稽,那麼的苦笑。
“姓名。”
丁昊穹的聲音在這間狹小而逼仄的審訊室響起,打斷了李昭菁的胡思亂想。
李昭菁微微轉過頭,瞥了一眼這個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的警察,她認識他,知道他叫丁昊穹,是cy刑偵小組的副組長,還是個所謂的心理專家,對於心理專家這個職業,李昭菁是嗤之以鼻的,這種人說好聽點是心理專家,說難聽點,和神棍有什麼區別,他們總是以為自己可以看透別人的內心,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可以幫助很多人,實際上,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怎麼去幫助別人這難道不可笑嗎
“姓名。”
丁昊穹再次開口問道。
李昭菁翻了個白眼,就不再去看丁昊穹,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杜子喬,她很喜歡杜子喬此時
此刻臉上的表情,這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快感,甚至比******的快感還要刺激,不過,李昭菁有些遺憾,這個表情出現的是這個警察的臉上,而不是許琅的臉上,如果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自己該有多高興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