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鈴的表情隨著藍隱答覆中的轉折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屋中陷入了寂靜,半晌,她才開口,“具體發生了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藍隱環顧一下四周,“不過不是現在,不是在這裡。”
白鈴點點頭,“我明白。我和須懷章最近已經轉移到了新的位置,藍妍也被我們一同帶過去了。我們現在到那裡去吧。”
看藍隱轉身就要走,白鈴指了指屋中的東西,“這些你都不要了?”
藍隱頓了一下,“今後的日子怕是都要在戰火或者逃亡中度過,這些瑣碎東西只是累贅,自然是越少越好的。”
說完,她邁步向外。
還留在廂房中的白鈴想了片刻,終於還是上前幾步從棋簍中拿出了一顆棋子。用某個東西當做念想不是藍隱會做的事,但她能看出藍隱還是有些不捨的,便代替藍隱把這件事做了。
隨後,她出了廂房,帶著藍隱一同御劍到她和須懷章後來找到的新據點。
聽白鈴說,那是個位於人間鬧市區的地方。藍隱對於他們把新據點選在那樣的地方感到很意外,不過想到南荒嶺暴露之後,那些追兵搜尋時基本也都會著重找南荒嶺這樣荒涼偏僻的地方,她就對這個決定也有些理解了。
“這次我們打算不再對凡人用障眼法,等下到了目的地,我們就封脈暫收仙力,用凡人的樣子在人間停留。這樣一來,就算真有追兵追查到人間,鬧市氣息繁雜,他們也很難發覺封鎖了仙力的我們。”路上,白鈴如是對藍隱說。
他們的住處定在一家有驛站的酒館,住店的錢是前陣子白鈴給人診脈醫病以及須懷章表演“雜技”賺來的——為了暫時在人間立足,他們這次的確夠拼。
白鈴領著藍隱到了驛站,在二層的一間客房前敲了敲門。房中很快傳來須懷章的應答聲,白鈴同藍隱推門進入。
聽見她們的腳步聲時須懷章就知道這次白鈴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但他還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藍隱,又對白鈴半開玩笑道,“你還真的把她帶來了。”
沒等白鈴說話,藍隱先開了口,“是啊,你現在是不是很緊張,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這次從藍氏離開後,藍隱似乎格外喜歡開玩笑——至少比她平時說俏皮話的頻率高出太多了。
或許是因為她的姓氏雖然冠著個“藍”字,心卻實在不是藍氏的。呆在藍氏,她只覺得時刻緊繃著神經,而見到白鈴和須懷章的那一刻,心裡安穩了很多。即便知道他們肯定懷疑過她也沒所謂,反正他們之間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須懷章也很配合地聳了聳肩,“嗯,但是來都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接待了。藍隱姑娘,坐。”
他不再稱她六公主了,大抵是他也明白,藍隱現在還能這樣出來見他們,意味著她已和那個六公主的身份難再有瓜葛。
藍隱依言坐下,拿下了腰間的瓶子,“在我們開始交談之前,我先把林初放出來,她可能快悶死了。”
這場面看起來很像她養了只靈獸,頗有喜感。
瓶子的蓋被開啟,林初很快鑽了出來,重新化成了人形。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對藍隱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她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知道藍隱他們是要談正事的,所以她也沒有想要在這裡多呆。像屋中其餘三人一樣封了自己的靈脈以後,她便轉眼看看他們,“那你們先談著,我就出去逛了。”
“等等。”白鈴叫住了林初。
林初回過頭,接到白鈴朝她拋去的半吊銅錢。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彎了眼。
白鈴也無奈地回她一個笑,而後便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