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氣味混雜著水汽，聞上去微腥，伊沃閉上眼深吸了一口，從鼻腔一直涼到肺裡，他拍了拍身旁石蹄的手臂，“你今天早上吃了洋蔥？”
石蹄愣了愣，崇拜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離我遠點，你放屁了。”
“……”
今天是第四天的清晨，昨晚夜裡，在防線外遊弋的斥候部隊傳回了情報，巴里亞的先遣部隊即將抵達防線，正巧是烈馬鎮的方向，總數在一萬人左右。
伊沃連夜起床，增添了烈馬鎮長牆的人手，其中還有不少飛馬軍團計程車兵，他想要看看巴里亞部隊的戰鬥力，對敵人有了解，才能有針對性的佈置。
伊沃眉頭一挑，抬頭看向碉堡上樹立的旗幟，見到旗杆正在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抖動，心說終於來了。
先是隱隱的震感，再然後是從輕微漸變到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轟隆隆如同滾雷，遠方出現了一片煙塵，數不清的巴里亞騎兵迅速接近長牆。
人數過萬，無邊無際。
在長牆外兩千米，上萬名巴里亞騎兵迅速停下了，遙遙望著長牆，嚴密包裹頭部的鸚鵡盔的眼縫中，透露出冷光。
精良的鎧甲，鋒利的騎槍，以及令行禁止的作風，讓伊沃心頭微沉。
這是正規軍。
即使北方獸人單體實力很強，但照樣被刺槍軍團攆著到處跑。
這就是雜牌軍與正規軍的差距。
就像一塊石頭和鋼鐵的差別。
伊沃撥出一口氣，轉身走下城牆，一旁的羅德詫異道：“領主大人，你不留下指揮作戰嗎？”
“今天打不起來。”伊沃背對他揮了揮手，“你見過用騎兵攻城的嗎？那是浪費。”
如他所料，巴里亞的先遣部隊並沒有動手，而是分成好幾撥，環繞防線進行偵查，尋找防線的弱點，這些舉措讓伊沃對凱恩的統率能力有了稍微的瞭解，至少是個水準線以上的將領。
這些天總有人給伊沃普及凱恩公爵的事蹟和名頭，這給了他不少壓力，也激發了他的戰意。
幾天後，巴里亞的大部隊終於抵達了防線外，營帳連綿無際，即使是麻布也遮不住那些攻城器械的猙獰，所有衛兵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伊沃牢牢盯著遠處山坡上觀望防線的凱恩公爵，傳奇公爵也注意到了他，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凱恩輕輕偏過了視線，彷彿根本不在意這號人物。
“準備作戰，檢查武器，法師團調整狀態。”伊沃皺眉下令，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會戰場面，汗水打溼了手心，黏糊糊的，他也顧不上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