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案子,只這三四年間,連綿不絕,已有數十件。”微颺輕聲續道。
“然而人口失蹤是常事,郭懷卿沒往一起想。我請姑姑給他送圖時,聽說他已經快瘋了,壘了滿屋的卷宗,披頭散髮、鬍子拉碴,幾乎要泣血。”
桓王表情漸變。
微颺低頭,繼續泡茶,口中低低說道:“九成都是婦孺。”
“這些人,最後的方向是哪裡?”梁擎開口。
微颺搖搖頭:“先生是想問販往何處吧?郭懷卿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就更不知道了。”
“荒唐!”桓王輕輕地咬了牙,聲音中隱有風雷,“這麼大的事情,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因為做這件事的人,太不一般了。”微颺連沏三道,看看湯色,嗅嗅香氣,手指再度撫過壺嘴,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
桓王驚疑不定、梁擎目光凝重,正一同看著她。
“看我做什麼?我出了事,我舅舅自然要查。這是他跟到的線索,只是,我們惹不起罷了。”
微颺扯著嘴角,看向桓王,“梅會那天,我聽說,殿下就要去宗正寺了。所以我想問問,這件案子,您願不願意查。”
桓王神情微動:“宗正寺?誰說的?皇祖父嗎?”
慢慢地把梅會發生的事情、端方帝對太子的說法和對錦王的噓寒問暖幾個段落告訴了桓王,微颺再問一遍:
“您願不願意去查這個案子?”
桓王劍眉一挑,殺氣四溢:“若我有這個權力,我當然要查!而且,不論這裡頭牽著誰,我都必要查他個水落石出!”
“且慢。”梁擎目光銳利,看向微颺,“這個案子,桓王不能碰。”
“為什麼?”微颺眼中閃過異彩。
“宗正寺管的是宗室皇親。別的,即便是勳貴公侯,只要與皇家無涉,您就沒資格去查。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個案子,在沒有證據明確證明跟皇室有干連之前,您不能主動過問。”
梁擎對著桓王說完,再度轉向微颺:“令舅不過是個普通商賈,查到的東西再多,也不能翻到檯面上來。
“咱們的關係,最好也不要引來各路窺測。”
話說得又緩又輕,卻無比堅決。
桓王有些不安。
這應該算是,微颺在請自己幫忙。或者說,微颺在要求梁擎回報救命之恩,而自己既然將梁擎收在了王府,便有義務替梁擎、幫微颺、討回這個公道!
何況又是這樣一件令人髮指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