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能讓人稍稍放點兒心。
“西夏那邊有訊息麼?前陣子聽說,湯軼的那個仇人,似乎也跑到那邊去了?”微颺頓一頓,猶豫地看向梁擎:
“若是北狄那邊能按下來,照著陛下的心性,只怕一定會跟西夏正面打一場。人口失蹤案那口氣,他可還沒嚥下去呢。”
“班侯倒是給了訊息。”梁擎也不確定,“聽說派了個使團過來。大概明天就會有正式文書傳過來。再有個七八天,可能也就到京了。”
“陛下病著,這次的接待怕是要由太子做了。”微颺長吁一口氣,“真是……”
“你少操點兒閒心吧!”梁擎不客氣地伸了摺扇照著微颺的額角就是一扇,“才多大的人?眉心都有垂針紋了!”
微颺橫眉:“你要是肯盡心盡力地管,我用得著這麼累麼?真鬧大了,生靈塗炭知不知道!?”
“你總想把事情控制在一個範圍內,不要波及無辜。可縱觀千年,哪一場龍椅更迭,沒流過無辜者的血?!”
梁擎一針見血毫不客氣,“還總說桓王心軟,我看心最軟的是你!累死活該的那種!”
“那請先生以後每年記得給我上墳!”微颺翻個白眼站起來,叫上兄長:“舅舅還等著呢。”
揚長而去。
梁擎也不理她,哼一聲,大剌剌翹著二郎腿,坐著吃喝完畢才施施然下樓。
掌櫃的在門口攔住,陪笑道:“先生,煩您結賬。”
“結什麼賬?記在你們東家賬上!”梁擎一聽就知道是微颺的手筆。
掌櫃的苦兮兮笑:“東家說,今天是您請客。而且說,您要是撒賴,就讓小的們扒了您的冠帶袍服,尤其不能給您留著鞋……”
“那就給你。”梁擎大大咧咧哼一聲,扇子一擺,“爺今兒出門,半文錢沒帶!
“我還告訴你,我這扇子乃是前唐的古物,上頭的字畫更是閻司空的大作,價值千金。
“可我就是不給你!來來來,衣冠拿去,靴子也給你!”
三下五除二,只剩了一身白色褻衣褻褲的梁擎,光著腳、晃著摺扇,piapia地往桓王府而去。
桓王府在曲江邊上。西市到曲江,光靠走路,沒有一個半時辰,怕是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