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客只覺得頭皮發麻,手腳發木。
然而,並不是。
桓王只簡單問了問他的身份來歷,便問紅袖:“馬車好了?”
示意徐雲客跟著他一起走。
梁擎卻並不跟著。
徐雲客表示自己從頭到腳都是懵的。
馬車搖搖晃晃去了平康坊,公主府。
對,這是班信的住址。
“公主府……公主不是……”徐雲客很有些接受無能。
大秦唯一的公主年少故去。倒是長公主還健旺得很。難不成這是長公主的宅子?
“知道班駙馬麼?”桓王淡淡地問。
徐雲客小心回答:“聽說過。很——厲害的一個人。”
“今天朝上賜了巽侯、封了察相,專管天下案。”桓王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耐心地教他,“今天只是見見,不要急。”
徐雲客的熱血卻早就伴隨著“專管天下案”五個字,全都衝上了頭頂!
所以,這才是小娘子說的,要讓自己見到的那個人。
可這個人是今天早朝剛封的官職,小娘子怎會未卜先知?!
難道是昨天在宮中,陛下跟桓王、班侯討論這件事,都沒有避開小娘子?
那麼小娘子跟自己說的,讓自己領了另一個身份、去濟南苦讀、然後回來考進士,就意味著,她並不會讓自己今天就跟這位班侯要求徹查家裡的案子。
公主府的外書房就在眼前時,徐雲客終於完全冷靜了下來。
桓王看著他從激動到僵硬再到自如最後變得沉穩默然,不過從府門口到書房這一小段路而已,滿意地笑了笑。
“經歷過生死苦難,就是不一樣。”班信聽完徐雲客的經歷,輕輕地慨嘆一聲,又問他未來打算。
桓王替他答了:“阿芥跟千山要了幾個空身份,給了他一個山東舉子。我打算明天就悄悄送他出京,過幾年再回來。”
換了便服的班信顯得越發高壯,唇角撇下來,露出兩道法令紋,輕嘆了一聲:“陛下身邊最信任、最能說得上話的,竟然是個八歲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