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微颺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奴婢說小郎君帶了位同窗回家,舅爺問清了姓名,當即就要讓人去查。奴婢怕舅爺打草驚蛇,只好說了。”翠微有些忐忑。
微颺卻又開始細細吃飯:“嗯。舅舅怎麼說?”
“舅爺還是不放心,問到了吉祥酒館和陽瓜州,安排了人去看。奴婢沒攔住。”翠微說到這裡,更加不安。
微颺笑著看她:“你現在知道闖禍了吧?舅舅心裡,我和哥哥比天都大。有人居心叵測來打我們兄妹倆的主意,他按捺得住才有鬼了。”
翠微苦笑著點頭。
“不過,倒也怨不得你。舅舅問起哥哥,難道你還能瞞著不成?我又沒有額外叮囑。”微颺安撫她,說完卻也高興了三分,“舅舅查查更好。”
“是。舅爺說,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他查事的法子跟衛軍肯定不同。讓奴婢稟告小娘子,請您放心,就算成不了事,也一定不會出錯。”翠微終於露了個笑容出來。
微颺吃飽了,漱口盥手,然後拿了那疊紙去看,順便命人:“都退下吧。石蜜守著門就好。”
林樸所知的有關班信的訊息,跟石磐說得並沒有多少出入。只是把此人當初在家鄉和京城得罪過的人、說過的狂話,七七八八列出來了不少。
“光得罪的人,連頭銜帶名字,就能填滿一張紙。”微颺喃喃自語,好笑得不行。
再有,便是此人若干的愛好。
石磐還說他沒有癖好!?
微颺只覺得匪夷所思。
好吃甜食,好酒無量,酷愛騎馬、御車、乘船、甚至坐轎,以及,愛看戲。
微颺眨了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合著是個又饞又懶又愛玩的——天生紈絝。
最後一張紙上,卻被微颺看到了最觸目驚心的三句話:“嫉惡如仇,心狠手辣。曾因御下某姦殺案犯拒捕,親手剁掉兇犯雙臂雙腿。”
臥槽……
殺人不眨眼。
微颺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愧是在軍中待過,看來也是個經歷過血海刀山的主兒。
這樣的人,做錦衣衛。
鐵血有餘,圓滑不足,怕是——
微颺輕輕地自己推翻了自己之前做出的“舍他其誰”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