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想這場病,來勢洶洶。
顧夜西打電話給裴雲,麻煩她幫忙請假。
“你在哪兒?”
“醫院。”
“想想呢?”
顧夜西看著病床上的姑娘,失魂落魄,“我身邊。”
“她生病了?”
如果是顧夜西生病,這通電話不該由他打。
顧夜西的嗓音啞了,“嗯。”
裴雲默了幾秒,“知道了,等會兒你把醫院的地址給我。”
她破天荒的沒怪他。
為什麼?
這個世上,最不願見溫想生病的人就是他。
顧夜西有多寶貝溫想?
護得跟那眼珠子似的。
非也非也。
裴雲都看在眼裡,是比眼珠子還護著。
顧夜西已經不會思考了,目光呆滯,語調也沒有情緒,“好。”
結束通話之後,他把手機擱一邊,從桌子上拿了根棉籤蘸水,彎著腰站在床頭,給她溼潤嘴唇。
病房裡窗簾拉著,光線很暗,他只看得清她,短短一天,她瘦了好多,躺在那兒,像朵被雨打過的、伶仃的花。
她平時愛美。
顧夜西蹲在床頭,聲音很低,“想想,我忘記給你帶眉筆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低著頭,看她衣服的影子,“對不起、對不起……”
溫想聽不見。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她夢見了外祖母,很晚了,她牽她的手回家。
她夢見夫人,她來老宅看她,卻和外祖母大吵了一架。
她還夢見了溫功成,不過對父親的記憶不是很多,只有模糊的一個影子。
夢裡沒有顧夜西。
她跑去街心公園,一個男孩躺在血泊裡,刀在地上,他一動不動。
“顧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