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夫人還在沐浴,君——”男人沒理會婢女們的震驚,徑直穿過阻隔視線的屏風,走近浴池。
水汽氤氳,池面上汩汩碎裂的水泡下,一張妍麗無雙的面容湧出水面。
蒸騰雲霧,美人的肩頸隨著髮絲的撥動若隱若現,更襯那肌膚,雪中透著一點薄粉,惹人憐愛。
但男人冷清的眸光一如往昔,不見絲毫慾念。
他像是在注視著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
真品和贗品,他向來分的很清楚。
“溫泉不宜久泡,上來。”
此言一出,一側戰戰兢兢的侍浴婢女,終於敢端著備好的巾帕與衣物上前。
“夫……夫人,奴服侍您更衣。”
墨染剛被婢女絞乾的身上的水,披了件單衣,就被秦屹從背後一個騰空抱起。
下意識的失重令她緊閉雙眸,卻不敢攀著他的頸脖,只是僵硬地攥住了男人胸前的一點衣襟。
不是害怕。
她是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湊過去一口咬斷他的頸動脈。
“君……君上,我的頭髮還未拭乾,不……不宜就寢。”
“無妨。”他將人抱至內間的矮榻處,側旁便是一架琉璃鏡,倒映著兩人格外親密的交疊身影。
他取了幹帕,包住少女長至腰際的髮絲,他的掌心乾燥灼熱,哪怕隔了一層,依舊令她的後頸,泛起一陣戰慄的酥麻。
墨染咬著下唇,一語不發。
藉著明鏡,窺視著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秦屹……
但盯了許久,她失望地撇開眼,她還是沒能找到,這個男人的致命弱點。
“好了。”
他撤了巾帕,少女如錦緞般鋪開的墨髮,透著幾絲清甜的桃香,與記憶中的那人,漸漸重疊。
“小染……”
“公主,好了。”
“屹哥哥,用內力烘乾頭髮真的好方便啊,我以後還要找你,你不許躲著我!”小公主勾起頸前一縷烏髮,眸中滿是歡喜。
“公主慎言,男女有別,若非今日公主意外落水,臣絕不會僭越。”
“可是你已經僭越了呀,那一次、兩次又有什麼分別呢?或者我去向父王求個旨意,屹哥哥,你願意娶我麼?”她笑靨明媚,絲毫不覺得自己主動求嫁是一件極為丟人的事情。
喜歡就是喜歡啊,她不理我為什麼大人們總要將這麼純粹而簡單的事,整得那麼複雜。
“公主,臣……願意,只是——”彼時仍是少年的秦屹,被那灼燙的情意燒了心,可張口時,還是違心說出了拒絕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