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以前冰雪可愛,但那時不時展現的,如野獸一般兇戾的眸光,卻更加讓她,生出了征服欲。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付諸於實踐,洛玦歌為了躲她,竟自請去周國求學,胤王同意了。
她很生氣,本想追著去周國的,但卻收到一封密函,言南楚與北齊交界處,又起紛爭,鎮寧侯已領兵前往平江城。
邊關又起戰事,她自然是要回去幫阿爹的。
於是長亭十里,垂柳依依,她縱馬疾馳,與洛玦歌的車隊擦肩而過之時,她留了一句,“你等著。”
便揚鞭馭馬,隱沒於風沙深處了。
齊韞跑死了三匹馬,趕至平江城之際,已是城門將破,一路殺伐入城之後,卻聽見了鎮寧侯在平江城外血戰而亡的噩耗。
那一剎,所有的情緒一齊湧上頭,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一個字——殺!
她沒有時間悲傷,迅速整合平江城剩餘軍隊,與楚軍激戰三日三夜。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士兵,也不清楚這場交戰究竟持續了多久,她只記得,自己陷入昏迷之前,半邊天皆是腥紅的血色。
再度醒來,她已經回到了北齊王城,幽都。
身邊圍著的所有人,一襲素縞,眼眶溼紅,看不出真情還是假意,反正淚水便是他們最好的武器。
哦,阿爹死了。
她也想哭,但她天生彷彿就沒有眼淚這種軟弱與悲慟的附屬品。
面對所有人無聲的指責,以及齊王傳下來的收回鎮寧侯全部兵權,但仍保留爵位的諭令,齊韞猛地意識到,她阿爹的死亡,絕不可能是單純的戰死!
兵權收回就收回唄,反正她知道,那三十萬大軍,早就不是憑一枚小小的兵符就可以掌控的。
大軍之中,她可以這麼說,每一位士兵,都跟她是過命的情誼。
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職權,能方便她調查阿爹戰死的真相。
於是,齊王為了安撫民心,在大殿之上接見她時,問她想要什麼補償。
“臣女想做刑官。”
此言一出,眾臣譁然。
在北齊,可還沒有女子為官的先河!
但齊王同意了。
後來,齊韞終於想明白了,那個身居高位的男人為何會答應的如此輕快,他權當這是一種施捨,與其刻入骨子裡的對女人的輕蔑交雜在一起,叫她作嘔。
但那個失去了父親庇護的少女,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