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天氣狂風大作,又是閃電什麼的,很可能下雹子啊!不僅僅是這樣,大人,咱們有一半的軍士還沒有帳篷避雨了,這草原上也根本沒有躲雨的地方,怎麼辦啊!”
李明華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才想起來了這個岔!之前因為天氣還熱,沒帳篷的話在地上鋪一床蘆蓆就睡了,軍士還覺得透氣呢,而李明華人老了精力不濟,操心水的事情上去了,就沒顧得上這一茬,哪裡知道這水的問題解決了,出問題的卻是在帳篷方面啊!
李明華只覺得自己腦袋裡面都是一片眩暈,卻是強自支撐著道:
“讓有營帳計程車兵放同僚進去避雨,擠一擠就好了。”
副將彷彿領到了聖旨似的,大聲傳令了下去,可是,很快的,李明華就聽到了自己的大帳上面都傳來了,啪嚓啪嚓的聲音,竟是冰雹狂襲,在大帳上面堆積了起來,支撐軍帳的木杆頓時嘎吱嘎吱作響,似有不堪重負的感覺。
緊接著,暴雨便至,而吹拂著的風更是變得劇烈無比,在不遠處的礁石山崖當中穿插,發出了十分淒厲的聲音,遠處的海浪更是滾滾而來,瘋狂拍打礁石,這樣的氣候在草原上也並不多見,只是很少有草原靠海的,因此吳作城這裡的氣候根本就不能用草原的常規天氣來判斷啊。
有一句話叫:為將者應知天文地理,當日出征之前,李明華已經是很仔細的詢問過人,說是草原上的暴風雨充其量也就是爾爾,所以他在選擇營帳的時候才選擇了這種較輕的夏季營帳,可以騰出來更多的空間運輸糧食和攻城器具。
但是,李明華也是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三里部所處的草原,卻是靠近海邊的,一旦出現暴風雨,那規模卻是要比內陸草原的何止大上數倍?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就帶上冬季帳篷,連雪也壓不垮,區區的積水和冰雹何足掛齒?
問題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
隨著軍帳上面的冰雹和雨水越積越多,暴風越來越大,支援大帳的木杆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越發激烈,整個大帳都顯得東倒西歪!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原來是旁邊的一處軍帳終於支援不住,嘩啦一聲被吹倒在地,黃紅色的軍帳在狂風的吹拂下,轉眼就飄飛出十餘丈遠,令人想要挽救也難,幾個呼吸間就成了天邊的一個小點了。
不消說,在裡面擠成一團的東夏軍立即就被淋成了個落湯雞。
彷彿若多米諾骨牌一般,眨眼間又是好幾頂軍帳被吹走,緊接著,彷彿是在預兆著什麼似的,就連李明華的大帳也是轟然坍塌,被大風吹去!將軍的大帳肯定是特製的,居然也抵擋不住這狂風暴雨,那些小兵的軍帳又能堅持得了多久?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吳作城當中的守軍則是安安靜靜的在房屋裡面喝著紅糖薑湯,經過能工巧匠的設計,吳作城的排水系統發揮出來了驚人的作用,如此磅礴的大雨,雨水卻不曾漫過腳面,任由冰雹暴雨肆掠,城中的房簷遮蔽之下卻依然乾爽整潔,令人由衷的生出一種溫暖而安全的感覺。
林封謹此時卻是和方名兩人登上了城樓,在這樣大的狂風暴雨裡面,什麼雨披都是毫無用處,兩人雖然是被淋得和落湯雞似的,但神情卻還是相當的振奮:
“此場風雨,應當是本次戰爭的轉折點了吧。”
“依照我的身體素質來說,在這悽風苦雨裡面當中也是覺得寒冷直入骨髓,令人瑟瑟發抖,東夏的這些軍士再怎麼精銳,也是一定感同身受,這一戰後那老匹夫未必會撤軍,但是,沒個五六天是不要想再攻城的了。”
“公子說得沒錯,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等到雨季一來,他們的日子就更難耐了,到時候便只能灰溜溜的撤軍。”
“撤軍?來得容易,想走的話,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如願了........不把東夏人打痛,打狠,把他們伸過來的爪子打斷,以後每年都跑來騷擾一番怎麼辦?這個夏天因為這幫混蛋要來,吳作城進入軍事戒嚴狀態,我們少說也是虧了百萬白銀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從今夜起,我們就應該讓這些東夏人睡不著覺了,讓他們在睏倦和疲憊當中輾轉反側,煌煌不可終日,只是這樣做的話,一定傷亡是在所難免的,李明華這老東西幹起這種防守的事情也是相當拿手的。”
“讓我想想......啊,啊啊阿嚏!!”
***
吾希是一名牧奴,
他本來是草原上布萊族的人,父親很早就戰死了,隔壁的鄰居東達大叔娶了他的母親,也是順帶擔負起來了要養育他們的責任。
在他十三歲的時候,東達大叔早上出門之前吃了一條烤羊腿,還給他咬了一口那油汪汪的滋味真叫人難忘接著東達大叔便再也沒有回來。在入夜的時候,室韋族那些凶神惡煞的傢伙衝入了布萊族的營盤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