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封謹的話聲,一個披著羊皮襖子,滿臉都是深刻若溝壑的皺紋的老人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披著一件羊皮襖子,肌膚呈現出來了古銅色,一看就是那種在草原上漂泊了多年的老牧民,然而這老人的眼神,卻是有一種悠然若鬼火也似的感覺。
這老人的手上,赫然便是握著一個看起來相當粗陋的陶笙,很顯然,正是他,將那不可一世的附體鬼仙魏公公直接逐走!
能有這樣的實力,在一對一當中做到這件事情的,天底下之間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因為鬼仙這種東西有形無實,非常難纏,因此只能是鬼仙對鬼仙,以無形破無形,才能勝得如此乾淨爽利!
而這魏公公是什麼人?曾經在大衛朝一手遮天,既入司禮監,又把握東廠,這樣的人修成的鬼仙,可以說更是縈繞了家國氣運在當中,比起普通的鬼仙來說尤其難纏,因此,就連海公子看這老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如此的高手偏偏又名不見經傳,又怎麼會突然出現,還站在了林封謹這邊呢?
面對林封謹的詢問,這老牧民有些遺憾的道:
“我前些日子夜觀天象,發覺紫薇星似乎出現了微妙的改變,便是用山卜之術占卜了一下,發覺你這一次你竟是有大凶大劫,自然是迅速趕來了,只是沒想到還是晚到了一步啊。”
林封謹微微嘆息道:
“大巫兇啊,你不該來的,這一潭水可以說是極深了,一旦沾染上了恐怕連甩也甩不掉呢。”
聽到了林封謹的稱謂,海公子心中頓時一凜,大巫兇的稱呼可以說是西戎那邊除了大牧首之外的最高榮譽了,幾百年來敢公開這個稱號的人,也就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並且一個個都已經是隱匿多年的老怪物。
這麼一個非常強悍變態的傢伙一出現之後,便是擺明車馬站在了林封謹這邊,還直接不動聲色的擊敗了魏公公,搞得至少在賬面上雙方變成了不折不扣的2V2了,並且海公子發現,迄今為止的話,林封謹顯得相當的淡定,並不像是那種完全是窮途末路的樣子,因此老謀深算的他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有一種進退失據的感覺。
大巫兇那幽幽若鬼火的眼神在林封謹的臉上轉了一轉,傳音道:
“你看我像是那種怕麻煩的人嗎?天地之間的事情,無論如何到了絕境卻總會留下一絲轉機,你這件事同樣也是如此,我用山卜之術佔算之後,發覺你的契機居然是要在今夜的亥時之前見到那個幕後黑手,卦象體現出來的特徵居然是王不能見王,一旦見了之後,便是坎離相沖,水火對滅的局面,這樣的話,才會出現變數,一旦錯過了亥時,便是死局!”
“竟然有這等事情?”林封謹陡的震驚了,心中立即就湧出來了一絲希望。
大巫兇之前一直在草原上找尋適合的爐鼎方便奪舍,所以說一直都在閉關,不知道這邊的一些具體情況。他口中所說用山卜之術佔算之後的答案看似匪夷所思,什麼王不能見王,林封謹卻是知道其中的關竅武親王錢震的殘魂還在自己的世界的盡頭當中,這不是王是什麼?
這山卜之術如此靈驗,林封謹心中頓時就生出來了一絲希望,也是一下子有了目標!亥時乃是下午的九時到十一時,此時已經天黑,估計已經是至少晚上八時,要在這六趾組織的已經成功操控朝政的局面下,見到其幕後黑手,這難度可想而知,倘若這人真的這麼容易找到,又怎麼可能隱匿如此多年?
不過林封謹最怕的,還是之前若沒頭蒼蠅亂撞的局面,此時大巫兇一來,至少是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可走,人最怕就是沒有目標,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兒,一旦有了目標的話,那麼無論前途有多遙遠,一路上有多艱難險阻,都能咬著牙鼓足了勁兒往目標衝!
此時林封謹精神陡然一振,便是對著海公子道:
“你剛剛說我束手就縛,就能向那人求情的這話算不算??”
海公子沒料到林封謹忽的來了這麼一句,愣了愣道:
“當然算。”
林封謹道:
“要我束手就縛也可以,我有個條件,那就是要馬上面見那人,將箇中的曲折緣由對他分說明白。”
海公子緩緩的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