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林封謹便來到了塗章狼青的住處,松風居,這裡雖然下午被狠狠的破壞蹂躪了一番,但是塗章家的工匠效率也是很高,至少從外觀上來說,是完全看不出來兩個時辰前還是破破爛爛的了。
此時這裡燈火通明,門口居然有塗章秀的妖犀坐騎在,看起來其中也是有不少塗章家的骨幹,林封謹走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和血腥味道,緊接著就見到了一盆又一盆的通紅色的血水被端了出來。
往裡面走進去以後,便見到了塗章狼青這老傢伙精赤著上身坐在了錦榻上,雙目炯炯有神,雖然應該已經是九十高齡了,但是肌肉依然是十分明顯,面板也是沒有鬆弛,看起來居然是和四十多歲的壯年男子類似,他修煉的明明是惡毒無比的秘術,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得如此之好的。
此時他的模樣,甚至都要比騰蛇澤龍輿當中強出不知道多少,不過想一想的話也是很正常的,騰蛇澤龍輿那鬼地方處處都透著邪門,更是天生就要被積蓄的龍氣在氣勢上壓制,爬冰臥雪不說,更是要防止似乎是無孔不入的恐怖媸怪。
當年塗章狼青在這樣的鬼地方呆了七八天,然後抱著必死的決心衝了四五次陣勢,最後遇到林封謹的時候還中了牛毛針,別說他當年都七八十了,就是十七八也是一樣的萎靡吧。
此時見到了林封謹進來,塗章狼青凝神看了他一眼,鼻子上的那顆肉瘤通紅充血,然後呵呵一笑道:
“騰蛇澤龍輿一別,沒想到今日又和小友見面了。”
林封謹微笑了起來道:
“怎麼當得起小友兩個字?”
林封謹這麼說,旁邊的人都露出來了“算你識趣”的表情,塗章狼青左右望了一眼道:
“你們都下去吧,老七留下。”
儘管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是塗章狼青一聲淡淡的吩咐,竟是沒有人敢於多說半個字,頃刻之間便走得一乾二淨,只有面無表情的塗章秀才是端坐若槍,塗章狼青這才緩緩的道:
“若你只是東林書院的高足,陸九淵的弟子,王陽明的傳人,當然是當不起這兩個字,但是,你更是如今北齊國君的心腹,御前一等一的紅人,連申殘都被你說降的強人,做我的小友反而是我高攀了。”
聽到了塗章狼青的話,旁邊的塗章秀也是遽然動容!林封謹愣了愣,忽然一笑道:
“原來是野豬那邊露出了馬腳。”
塗章狼青淡淡的道:
“野豬雖然往往只是在西疆廝混,但是,他的兇名也是傳到了這邊來,並且當年他的師尊大巫兇與我塗章家有舊,所以難免平時就關注他多了一些。他在林公子手下屢見功勳,自然是聞名遐邇了。”
林封謹看了塗章狼青一眼,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傷口上,這一槍從肩胛骨的下方穿透了過去,此時上面雖然裹著白布,但本來林封謹進來的時候還見到白布上的血跡只有指頭大小的一點,現在卻已經變成了拳頭大小,忍不住道:
“你的傷勢........現在還沒有止住血?”
塗章狼青笑了笑道:
“你不要看我老頭子精神還好,這完全是藥物的功勞,等會兒藥勁兒一過,估計癱得比騰蛇澤龍輿裡面的時候還要狼狽了。想到你當時就有將牛毛神針都取出來的手段,白天又露了一手水系的失傳神通甘霖握,所以少不得要請你過來看看了。”
林封謹臉色有些凝重的點點頭道:
“這一直流血決計不是什麼好事的,雖然你可以說是老當益壯,但是身體造血的能力肯定不能和年輕人相比的,精血精血,這麼一直流的不是血,是命!”
林封謹一面說,一面將塗章狼青包紮在身上的白布解開,檢查了一下傷口,發覺這就是一個很典型的貫通傷,處理得無可挑剔傷口上面敷著的草藥雖然是粉狀,並且還和鮮血混合成了一團濃稠的東西,但是三七,白芨的味道林封謹還是辨別得出來的,並且甚至傷口處都縫了兩針,但依然血流不止,明明受傷過去了一兩個時辰,偏偏和新鮮的傷口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端詳了一會兒這傷口,林封謹的臉色開始變得古怪了起來,隔了一會兒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