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被父母拋棄,也不知父母是誰,打小生活在地獄門,我本以為我的一生會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下去,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願望付諸一生,我將會長試作父親,對他唯命是從,可是在後來的一次任務中被人算計,回至地獄門在會長的授意下險被自己的同伴打死,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我記得那天是我第一次見你,是你救下了我這被世人拋棄之人,我本欲無所求,終日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因為我在這世界上看到的只有人性的貪婪和自私,所以我越發覺得那個願望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一個沒有戰爭殺戮,勾心鬥角的世界是多麼的虛假。
我還記得你曾告訴過我,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那裡萬山千渠,四季如春,猶如人間仙境一樣,是你再次勾起了我不切實際的夢想,因為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看,沒有人性黑暗一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也是自那天起,我一步一步爬上了四神眾的位置,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和你之間的距離疏遠了,原本陪你坐在山頂上彼此還能偶爾聊聊,雖然話不多我卻感覺很踏實,可是後來你都不怎麼搭理我了,我依舊每天上山陪你坐會,我不知道那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什麼,知道那天晚上,你與雨葵打賭,隻身一人前取四荒神瑜(巨尺),回來時你傷痕累累的坐在山上,自看到你受傷的模樣,我心如刀絞,或許也是從那時開始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
我知道你性情冷淡,是因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自己的心裡,我想陪在你身邊,哪怕充當個出氣筒也好,可是那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昨晚我想了很久,我已經決定了,幫你徹底完成這次任務後,我打算退出地獄門。”
玄女輕舉酒瓶,自行抿了一口,目光注視著姬陽腳下的影子,似是不敢與姬陽對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笑容似是在自嘲,語氣聽似平靜,但言語之時,玄女突然停頓了一下,望著姬陽的雙眸微眯成線,玄女淺淺一笑,輕輕說道。
姬陽靜下心來聽得玄女所言,自是知道玄女心中之意,心思沉悶了許久,卻不知從何接言,玄女所言句句屬實,或許自己先前不和她說那些,恐怕她現在過得比現在開心多了吧?
至於玄女說的退會,倒也不是不可能,黑暗公會不比普通公會,普通公會只需抹去公會圖騰,讓退回之人緊守三條鐵則就行:
其一:退會者不得與之前任務釋出者有任何的經濟接觸。
其二:退會者不得將公會內事告知他人。
其三:退會者不得再以公會之名在外謀利。
三條鐵則觸之一條,公會之人哪怕追殺你至天涯海角也不為過,靈力者向來以公會為榮,有辱公會之人定不會輕易饒過。
一般的公會也是如此,更何況黑暗公會呢?
就地獄門而言,退會沒那麼多麻煩的鐵則,抹去公會圖騰是其一,其二便是隻要你在你上頭的手裡活著出去就行,第二條看似簡單,實則難如登天,若非人實力穩壓你的話,又怎能做你的上司呢?
而玄女隸屬四神眾,當歸會長直屬,也就是說玄女需得打贏會長方能退會,可那現實麼?若是你有實力打過了會長,整個公會都任憑你調遣,誰還會退會啊?
退會二字無論是於玄女還是姬陽皆是心知肚明,擺明了是想死的行為。
“給我個理由!”
姬陽黯然的別過頭去,正想看看窗外,可抬頭之際卻瞧得一口一口喝悶酒的玄女,姬陽緊皺了皺眉頭,伸手搶過玄女手中的酒瓶放置一旁,冷聲道。
“命由他給,自由他取。”
被姬陽奪過酒瓶,玄女微微一怔,臉上洋溢著一絲淺紅,也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被情緒所致,纖指輕撫俏臉,玄女淺淺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
簡單八字入耳,姬陽陷入了沉默,偏頭望著玄女身後的樓梯,微皺了皺眉,眼神有些空洞,似是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是你不是那麼冷冰冰的那該多好。”
木桌上,玄女用雙手託著自己的腦袋,瞧得臉上除了皺眉沒有其他任何表情的姬陽,微嘆了一口氣,輕言低語,用僅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退會之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