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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飛雪,
山下臘梅年年。
歲復一歲。
沒人知道這天山深處,苟著一少一老。
那年師弟讓弟子入天山深處,向掌門師兄問計,周虞讓師侄轉達給師弟,建議他該死早點死。
後來師弟無崖子果然死了。
又過了些年,天山上來了個小禿頭。
再後來啊,聽說北面起了事,壓得宋國喘不過氣來的大遼,竟被一群窮山惡水間的野人掀翻在地,宋國朝堂上下自以為得計,與那群野人作海上之盟,一舉滅遼。
但那些野人啊,兵鋒撕開了大遼,仍嫌沾血不夠,徑直南下,一舉又刺碎了大宋東京城。
天山深處的老人跪在冰雪裡,哭了一日。
第二天一早,便仍按先生的意思,下山去折幾支臘梅回來,再煮一鍋粥,二人飽食。
老人到底還是忍耐不住,說道:“先生真不準備做點什麼?”
“不做。”
“為何?”
“因為無趣。”
“那先生以為,我應該做點什麼?”
“什麼也不做。”
“為何?”
“因為無趣。”
“那先生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啊……”周虞放下碗,平靜說道,“我來了,沒人告訴我我該做什麼,我想了想,那不如找個我想找的人,所以就去找你了。”
“那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證明一件事。”
“我能幫先生證明什麼呢?”
“證明真正無敵的人,應當是怎樣的。人如果自以為無敵,就會認為自己是神,但真正無敵的人,不會這樣,真正無敵的人,始終是人。
我做不到無敵,
但我覺得你能做到。
我要你做給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