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守衛對他恍若未見,他提著包,走進別墅院子,走到門廳,不用敲門,門已經從裡面開啟。
開門的是趙暖暖的一名保鏢。
他聽見悠揚婉轉的鋼琴聲,從別墅二樓傳來。
他走進一樓正廳,沒有上樓,而是平靜地在奢華的真皮沙發裡坐下,安安靜靜,點上一支菸。
他用一刻鐘的時間,聽完三個樂章的《月光奏鳴曲》,然後看到趙暖暖嫋嫋婷婷地從樓上走下來。
她穿著淺紅色的禮服長裙,氣質與往常有些不同,典雅而尊崇,不像是凡間的人,更像是天上貴不可言的公主。
修長的脖頸揚起,代表著她對人間的不以為意。
她踩著極高的高跟鞋,使她的身高顯得不再那麼矮,站在旋轉扶梯一半的位置,居高臨下地清冷說道:“你的身上,有死人的氣味,哦,還有‘天上’的氣味。”
“我去了兩個太平間。”
“知道了。”
“你很慘啊,”周虞不無幸災樂禍的語氣,“燕純陽想你死,妖孽想你死,‘天上’也有人想你死。”
“那又怎樣?”
“那頭無形神子,你煉化了麼?”
“還沒。”
“要多久?”
“春天,春天的時候。”
“春天啊……”
“油菜花落之前。”
周虞眼神略微閃爍,微惱說道:“這就是我討厭你們的原因,包括你們‘天上’,還有蒼梧,私下裡勾勾搭搭,總是想把什麼都掌握在手中,把控著一切節奏,以一切為棋子。”
“那你認命嗎?”
“我不。”
“我也不。”
“呵。”
趙暖暖涼涼說道:“我質於人間時,‘天上’和我講了一些道理;
我被‘天上’的一些存在追殺時,‘天上’又給我傳達下來一些道理;
他們都認為,我應該認命,聽這些道理,做應該做的事情。”
“巧了。”周虞說道,“我這一輩子,也曾聽過許多道理。你知道我怎麼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