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完全清醒過來時,已經坐在一間小旅館裡。上下鋪,他坐在下鋪,上鋪亂成一團,床鋪主人還沒回來。眼前的煙霧文字早已消失,他內心的震撼也逐漸平復。
他隨手扯了下鋪系蚊帳的掛鉤,鋼絲制的,右手捏住鋼絲末端,在白皙不像男子的左臂用力一劃——連毛都沒斷一根。
“有點意思啊。”
這是個詭異的世界,和“精神病人”夏建白殺人案有關,他出現在這裡很可能就是夏建白的手筆。
“神魔秘術?洪流鑄體神通和我練了二十年的‘流水罩’武術有什麼關係?魔儀入軌魂術呢,又是什麼鬼?”
他的曾祖父是老革命,八十年前抗戰的時候,遇到過一位奇人,按曾祖父的說法,這位奇人有超脫血肉之軀的能力,兩人在一場慘烈的戰事中結下友誼,戰後奇人送了曾祖父一本小冊子,裡面記載一種武術,叫做“流水罩”。
當時曾祖父受傷,回到後方治療,便練起這門武術來,據說一兩個月就頗有火候,傷勢治好後,在後來的戰鬥中屢立戰功。
曾祖父後來解甲歸田,周虞的祖父、父親兩代都沒有練此術的天份,老人家的秘密一擱置就是半個世紀,直到周虞出生。
他三歲時,曾祖父便教他練功,到六七歲時有所小成,就要每天潛到村頭大河底下,迎著水奔流深,磨鍊血肉之軀,等他成年以後,不謙虛的講完全可以做到“刀槍不入”。當然,說的是冷兵器的槍。
前些年時,曾祖父壽終正寢,享年101歲。
周虞正思索著,門開了,一個女孩子風風火火進來,大聲嚷道:“周虞!你小子火了知不知道,哈哈哈哈,影視城所有群演都知道你乾的事了,一個字,牛逼!”
“吳清清,你說你挺好看一姑娘,怎麼老是咋咋呼呼,邋里邋遢?”周虞微眯起眼睛,略顯笑意,指著上鋪說道,“就你這德行,誰敢要你?”
在這個詭異的任務世界中,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以及獲知的種種記憶。
幸好,
他是心理醫學專業出身,內心素質遠比常人強大。
女孩子笑起來眼睛彎如半月,眼下天候已漸涼了,她還穿著短袖熱褲,緊繃繃的,洋溢著青春活力。
她敏捷得像一隻小鹿,爬到上鋪,胡亂收拾了幾下。這亂作一團的床鋪,竟屬於這位青春美少女!
她和這個任務世界的群演周虞是同學,出身某三流戲劇學院,畢業後一起來金橋影視城打拼,目前雖尚未同甘,倒也算共過苦了。
“那小哥哥您勉為其難,把奴家接手了唄?”
吳清清趴在上鋪,笑吟吟道。
周虞微扯嘴角:“我早跟你說了,別總是覬覦我的身子,我看你是想得太美。”
他倆的關係比較特殊,算是友情以上,戀人未達。如今的年輕人中,這也是常態。
吳清清大眼睛撲閃著,一個翻身躍下來,便拉周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