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的百姓越來越多,見到上面押著一個文登營的軍官後都是大吃一驚,趕緊互相打聽清楚。
“守備大人真是軍規嚴明!”
“這是做了好事啊,為何要斬?”
“你懂什麼,王守備麾下的兵士豈是一般朝廷官兵可比,那才真叫軍令如山哩!”
一箇中年人和婦人,帶著幼女,正抬著擔架到城外,想要埋葬被亂兵殺死的幼子,路過西市集的時候,中年男子看臺子上的那人有些眼熟,便是問道:
“這是怎麼了,這位隊官犯了什麼罪過?”
一個圍觀的男子看了一眼這一家子,詫異道:
“你們還不知道?這個人違反了守備王大人的軍令,將已經投降的亂兵全都殺了,守備王大人為正軍法,正要將他斬首呢!”
“什麼!?”
那中年男子手裡的擔架差點都沒拿住,婦人也是大驚失色,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到前面。
昌尤昂首跪在臺上,聲音中並沒有那些亂兵臨死時的慌亂,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卑職原本渾渾噩噩度日,素無大志,跟了協臺後如夢初醒,方知男兒志在何方。那些亂兵死有餘辜,為此觸犯軍規,卑職自知死路一條,唯有一願,只求協臺不要怪罪屬下兵士”
王爭喉嚨一哽,神情似有動容,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誰忍心殺?
但軍令是自己下的,有人違反卻不經懲處,軍令與一紙空文有何區別,昔戚少保立威殺親侄,王爭感同身受。
緩緩背過身去,王爭抬起手微微一招,沒說什麼。
昌尤聲淚俱下,連連扣頭,哽咽道:
“卑職叩謝協臺!...不能再與協臺共戰沙場,不能再與眾位兄弟建功立業,哈哈哈,昌尤先去了!”
行刑的兩名文登營兵士看著這一幕,心中如同壓著一塊鐵石,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手中的砍刀。
不過拖延終究不是辦法,兩個文登營兵士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舉起手中砍刀,猛的舉起。
也就在這時,三個人連滾帶爬的擠到前面,連連叩頭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大人,這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吶,萬萬不能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