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媧不得不承認,這次來擾她清靜的是個高手。
打蛇打七寸,第一次交手她就被戳中致命要害。
她的住所裡,連一張白景天的照片都沒有。她不敢回憶過往,不敢回憶和先夫有關的任何一件事情。
為了忘記先夫,她連雜交人實驗都捯飭出去。
她不敢直面自己的錯誤,是自己的野心讓先夫生不如死,可她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也不碰那些實驗。
今天,有人想要打破這層平靜,也可以說是隻存在於表面的平靜。
風小媧承認,她放不下。她放不下白景天,白景天都已經死了兩百年,她還是接受不了先夫已經過世的事實。
就算白景天沒有身患頑疾,一個凡人也不可能活兩百年。
可為什麼上天非要讓她風小媧不死不滅,一直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到了晚上,風小媧難得喝了頓酒,就連喝酒的時候她也非常剋制。她不會和旁人一起喝酒,免得被旁人看出她的破綻。
她一個人坐在屋裡喝悶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喝醉了以後直接躺地上。
她在漫長的夢境裡,又回到了那個不知年代的過去,回到那個四季繁盛的世外桃源。
她和三郎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夢裡,三郎永遠都只有一個背影。
她不記得三郎長什麼模樣,但她知道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一定只有三郎。
她做了魚,是三郎今天去河裡捕到的魚。蔥花和薑片都是她自己種的,明天三郎會帶一些蔥姜去山下換點鹽回來。
“三郎,吃魚。”她把魚肚子上最嫩的魚肉夾給三郎。
“小媧也吃!”三郎從自己碗裡分出一半的魚肉,送到她碗裡。
等等……
風小媧渾身一震,三郎怎麼可能叫她這個名字?她抬頭看去,只見三郎的面部輪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似乎正在慢慢變成……
“呼~”風小媧驟然從床上坐起來,她剛從一場舊夢中驚醒。
睜眼看看周遭熟悉的環境,軟床,書桌,衣櫃,窗明几淨。
風小媧踉踉蹌蹌走下床,昨晚喝太多,今天頭好痛!
等等!
好像哪裡不對?
風小媧隨便掃視一圈周圍的環境,太乾淨了,這屋子裡太乾淨了!
昨晚她明明喝多了,喝到不省人事的那種。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爬回床上,但是她今天是在自己的軟床上醒來。
地上沒有酒瓶,屋子裡明顯被人打掃過。估計還有人把她挪到床上,順便幫她蓋了被子。
是誰?
儘管宿醉未消,她依舊振奮起十二分警惕,然後劃出螢幕檢視昨晚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