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王琦將手中的筆放下:“去將盧玉叫來。”
裁撤驛站,目的在於節約財稅。
其實對於王琦來說,目前的議會並不缺錢。
而且,想要改革驛站,可以,但是不能是裁撤這種過於激進的手段。
王琦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雪景上,喃喃自語道:“驛站本身算是帝國的血管,經由他們議會的各項政令和訊息才能傳遞出去,只能整合,絕對不能輕易裁撤。
至於驛站整合之後,會不會出現李自成之流,聚嘯於野,席捲山陝,王琦並不擔心——現在的山陝地區,已經沒有亂民產生的土壤。
王琦完全相信,就算李自成因為驛站改革而失業,他還有其他的生計可以過活。
“大人,你叫我?”
盧玉很快到了。
坐在王琦對面,額頭上還帶有汗水。
“從外面回來的?”王琦望見了盧玉臉上的汗水,招呼侍從遞上紙帕。
“今天科爾沁是嶽山送給議會的牲畜到京的日子,一共一千匹馬,三千頭牛,以及五千頭羊,已經給安置在城北三十餘里的一處草場,”盧玉一邊擦汗,一邊回道。
科爾沁給議會的牛羊,乃是開通三十餘處貿易市場的回報,也算是嶽山給王琦的投名狀了。
“你看看這封信,”王琦將信遞給盧玉。
接過信件,猛地灌了兩口茶水,盧玉才低頭看去。
不多時,盧玉眉頭便微微皺起:“土地科劉懋,此事他向我彙報過,但是因為此事不是一竿子打死那般,需要循序漸進,所以屬下將這個建議打回,讓他去落實查證一番再來彙報,沒想到直接上報給執政大人了.”
“無妨,”王琦不想理會劉懋的小心思,這也是盧玉自己應該去處理的事情,王琦只是想聽聽盧玉的想法:“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驛站乃是國家之血脈,不能輕易裁撤,而且按照實際每個驛站的規模和每年接待上所花費的銀兩來看,每家驛站,每年不會超過五百銀子,這還是平均算下來,如果按照不同地區的實際使用情況來看,最低花費不超過一百兩,最高也即八百餘兩!”
“所以呢?”王琦端起茶碗:“展開說說。”
“不裁撤驛站,而我們要做的便是規範驛站的管轄及服務範圍,將驛站的日常花費劃入州府衙門的考核之中!另一方面驛站也可以分化一部分功能為尋常百姓服務,郵遞信件、日常住宿,租借牛羊,馬匹等.這也是引入財源的措施。”
盧玉明顯是做過調查研究的,所以王琦的問題並沒有讓其躊躇半分,而是滔滔不絕的講了大概半個時辰。
“我打算在山陝做一個試點,先行對一部分的驛站進行改革,看看底下的反應,如何?”王琦將茶碗放下,看向盧玉。
“為何是山陝?”盧玉明顯有些不理解:“不論是兩江,還是南京,明顯更加合適,他們的經濟土壤,他們的基層統治力,應該比山陝地區,合適的多。”
“孫傳庭就在山陝,伱可以和他多接觸接觸,日後你們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王琦並沒有解釋什麼,另一個重要原因,也可能是王琦的穿越者心思在作祟:他想要看看,如果這個時代的驛站改革之後,李自成會不會還走上呼嘯山林的草莽路。
“明白了,”盧玉默默點了點頭。
雖然不理解,但是盧玉知道,王琦讓其做的事情,自有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