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任議會承宣佈政使當街遇襲的訊息傳出,應天府闔城大譁。
三十餘配甲殺手全部身死,護衛王壽的十騎兵折損九騎,只剩下一騎存活。
昨夜殺伐之慘烈,隻言片語中,可窺探一二。
“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在王布政使抵達南京城的第一天晚上,就出此殺招!”
“有人暗中操控了這場襲殺,同時配備了朝廷絕對禁止的殺傷力巨大的弓弩和明光甲冑。”
“昨天,傅傳德剛剛和王壽當眾發生了矛盾.”
“那左都御史,應當不會如此愚蠢吧?剛剛和王壽有了隔閡,便派人當街殺人?何況,區區都御史,有那麼大能耐,請出三十餘身著甲冑的殺手?我覺得,不像!”
“聽說應天府兵馬總指揮,秦總兵昨晚已經現身,要親自處理此事”
南京城,昌華坊,傅御史府。
自從昨日被王壽從部堂衙門驅離,傅傳德就已經是整個南京城中瘟疫之源般的存在,人人惟恐避之不及。
今日出事時候,也只有多年好友甘一廉上門,表示關心一二。
“世泉兄,事急矣,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應該去往部堂衙門一趟,拜會那王壽,將事情解釋清楚!”甘一廉剛一進廳,便火急火燎。
“老夫自從昨日被那王壽驅離,便一直呆在家中,與你飲酒,直到月上三竿,接近子時,你應該知道的,老夫冤啊!”傅傳德只覺得自己這黑鍋背的實在是窩囊,一大早便收到這個晴天霹靂!
“我知道你冤枉,但是那王壽不知道,那秦二寶不知道,那王琦更是不知啊!”甘一廉站起身子,此時臉上還帶著酒氣,但是可以看出那種焦急。
天可憐見,今天一早聽到這個訊息,甘一廉也是心慌不已,因為自己昨夜和傅傳德一同飲酒,萬一自己被王琦誤會,懷疑自己也摻和到昨夜襲殺事件中,那可就冤枉死了。
“老夫以為,你應該立刻前往部堂衙門”甘一廉抬手,又皺起眉頭,否定道:“不對,不對,你應該直接去拜會王琦,向他當面解釋此事。”
“王琦?”傅傳德聞言猶豫了起來:“老夫世受皇恩,豈能向王琦低頭!!!”
“你可能沒有聽說,”甘一廉定眼看了看自己的好友,轉身坐在其身側,低聲道:“就在昨天,劉孔昭和苟英已經死了。”
“死了?”傅傳德雙眸驟縮:“一個公候大員,一個內閣首輔,一天時間就死了?是被徐宏基害死的?”
人人都知道,徐宏基正在替王琦整治南京城勳貴世族。
自從得了這個差事,徐宏基便是無所顧忌,短短半個月時間,已經搜刮了南京城半數勳貴,獲得了近千萬兩銀子,更別說那難以計數的田畝和商貿財計。
而昨日劉孔昭和苟英的死,更是讓剩下的勳貴,從頭到腳直冒涼氣,根本升不起和其反抗的心思。
“呵呵,”傅傳德抖抖索索的從桌子上端起茶杯,半晌才對上嘴,抿了一口,茶盞放回的時候,差點將茶盞摔落在地上。
“這個時候去,除了被當做同黨或者背黑鍋,沒有任何作用,”傅傳德抬眼看著自己的好友:“我們能否想想,到底是誰想要至王壽於死地?然後嫁禍給老夫?”
噠噠噠,
手指在桌子上緩緩的敲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