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一處私人宅邸。
幾位舊日大儒,原明士子皆聚於此。
“天降玄鐵,”王朝聘看著手中的信件,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末了才抬頭望著陳貞慧:“這是什麼意思?為何王琦一干國賊能反應如此的快?”
最令王朝聘所震驚的是,玄鐵上的這番話,簡直就是對魚腹藏帛事件赤裸裸的打臉:王出遼東,而天下議之,利華夏。
從全天下州府的範圍內來看,這簡直就是籌謀許久的一樁造神行動。
透過羅天大醮而來的神旨,比之什麼琉璃瓷器,天降隕石,萬壽村災異,逼格要高上不止一個層級。
“也許,就算沒有我們催化,這件事也依舊會發生,”一旁的陳貞慧倒是冷靜異常,手持摺扇在屋中踱步一圈,才回頭道:“到現在為止,王琦都沒有出面,只是派出了正一教的李羊山.這說明什麼?”
聽到陳貞慧的話,一旁的紀履昌眉頭一皺,說明什麼?
說明王琦根本沒有將我等放在眼裡啊!小打小鬧,上不得檯面啊。
好似看出了紀履昌的疑惑,陳貞慧朗笑一聲,繼續道:“說明我們將事情鬧得不夠大!!!”
“那,什麼才叫夠大呢?”紀履昌好似捧哏,上前一步:“我等已經敗壞王琦名聲,有損於議會新政,讓天下人都知道王琦是個災異隨身,不利於國之人!下一步.”
“前幾日,長沙府,吉王朱由松來信,”陳貞慧微微抬頭,眸光透出一股子清徹,那是一種自信,一種盲目的自信:“欲興兵反王!”
“爾等意見如何?”陳貞慧言罷,掃視一圈,看向坐在最上首位置的大儒王朝聘,深深一躬:“老師”
看王朝聘的表情,這位大儒應當也早就收到了訊息,輕撫鬍鬚道:“一旦起事,便是九死一生,但若是功成,則名垂千古,有再造大明之功!爾等可願意?”
王朝聘說完了,堂內眾人皆四顧竊竊私語。
說實話,以災異和天象來抹黑王琦,這種事情,和文人寫書罵一罵當朝者,過過嘴癮差不多。
但若是讓這些人,真的加入興兵起事的隊伍中,那可真的要掂量掂量了。
畢竟,王琦不在乎這些人抹黑自己,但若是真的加入了起兵一方,其雷霆怒火下,能活幾個人,可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一時間,殿內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之中。
站在堂中的陳貞慧見狀眸間怒火湧起:一群貪生怕死之徒,不可與之謀!
“若是有人貪生怕死,枉顧前朝君恩,”陳貞慧冷言道:“儘可以一走了之,某不會怪罪!”
此話一出,堂內三五身著藍袍紫褂的儒生便顫巍巍起身,向著王朝聘道了一聲告罪,而後又對著陳貞慧一躬身:“老朽等族中百餘口,今日若是舉事,總不能闔家性命都擔上,殊死一搏,萬望擔待!”
“今日事,老夫就當沒有來過,你們所議之事,老夫也一無所知,告辭!”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