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秦二寶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一般,被齊國公的問話所牽引。
“二寶,”王琦側過臉,看向自己廣寧城時候的私兵家丁,如今的遼東總兵官,眸中充滿了審視:“是也不是?”
“琦國公爺,”秦二寶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用原府中稱謂來稱呼王琦,但是張嘴的一瞬間,又改成了國公爺。
秦二寶心中明白,自此之後,此殿內,怕是沒有琦哥兒了。
“二寶知錯.”
撲通一聲,右膝叩地,上身躬下,秦二寶半跪在地,一半畏懼,一半悔悟。
秦二寶自己雖然沒有說過這些話,但是那些人都是在自己麾下做事,掌教之失,王琦如今問責於秦二寶,也不算是有錯,甚至於,是一種保護。
畢竟,這個時候警告一兩句,也是藉著秦二寶敲打眾人,總好過日後蠅營狗苟,兄弟鬩牆。
聽到秦二寶認錯了,王琦轉過頭,對眾人笑道:“我明白,從龍之功,潑天富貴,世代榮華,公候傳家,總是讓人心動不已!”
“其實有些話,在我聽來,也不無對處,總不能因為我一人之望,擋了大家的富貴,”王琦起身在眾人面前緩緩踱步而走,最終停在門口,轉身面對眾人道:“但是,現在,絕對不是坐享公候,妄圖富貴的時候,遠遠不是!”
靜靜聽著王琦的訓話,諸將臉上的表情從畏懼,逐漸變為了思考狀,或者說希冀。
從齊國公話中意思看,不是不稱帝,只是時機不夠成熟啊!
“南方還有十數省道等著你們去征服,兩京十三省還有諸多虎視眈眈的妄想之輩等著你等去鎮壓,人心易變,也不易變,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還有誰,不明白嗎?”
“唯國公爺馬首是瞻,吾輩唯效死而已!”秦二寶依舊是跪在那裡,對著王琦抱拳一拜。
隨著秦二寶的動作,其餘眾人也都起身半跪餘地,轟然一諾:
“吾輩唯效死而已!”
王琦走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道:“諸公,王某敬你們一杯!”
“敬國公爺!”
殿內諸將,茶杯皆舉過頭頂,低頭受授。
滿飲茶水,王琦以手倒扣茶杯,眸光幽幽一一掃過眾人:“日後,就有勞諸位了!”
殿內諸將,皆以跪拜大禮以回應。
偏殿就在文淵閣隔壁,所以葉向高和孫承宗兩人對於隔壁殿內的肅殺以及充滿軍人特點的效忠儀式有若身臨其境。
“愷陽先生,可有所感?”
聽到葉向高的問話,側耳傾聽的孫承宗回過頭,兩側的法令紋微微抖動,苦笑道:“憑此威勢,此次宮變,齊國公一人,足矣!”
伸手輕撫鬍鬚,葉向高搖了搖頭:“宮變易,施政難,雖說兵強馬壯者,齊國公也,但是士大夫集團,齊國公還需要我等為其背書.”
“這麼說來,我等,任重而道遠啊!”孫承宗點了點頭,顯然也是頗為贊同此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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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遼東兵馬的進駐,距離宮變已經過去了五天時間,整個京城的戒嚴也逐漸的放鬆了下來。